方才我欲要杀死之人,便是这人的兄弟,他们联合起来屠戮了整个村子,说他们是人渣也不为过。我们身为鲤国子民,别说是杀他们,就算是将他们大卸八块,也是天经地义。”
苏师妹不愿踏入那血肉模糊的废墟中,只向着身旁的男子看了看。
那男子的嘴虽然被堵上,但心思还很活络。
觉得此时正是自己展现雄风的时候,便身先士卒的走入那废墟里。
“不许动俺大哥——”
忽二郎悲愤之下还要阻止,男子本想一脚将他踹开,但想到师叔和师妹都看着,也不好发作,便任由忽二郎捶打自己。
反正也不痛,就当苍蝇叮咬了。
他匆匆翻过了忽大郎的身子。
却见忽大郎已然开裂的皮肤下,正有一条鲜红的长虫充当脊椎,它已不再有主人的桎梏,便开始汲取忽大郎死后所遗留下的灵丹,倒显得生龙活虎。
见状,不由感到一阵恶寒。
他扭头看向苏师妹,点了点头,随后也不愿久留,任由忽二郎扑在忽大郎的尸身上嚎啕大哭,拍了拍裤脚沾染的脏污,又走了回去。
“这也不能证明什么……”
苏师妹还是更想相信自己的判断。
因为她早已被先入为主的印象,所充斥头脑。
只因江河方才还胡乱的汲取灵丹,便由这第一印象先入为主,觉得江河是为了夺取灵丹而不择手段之人。
好听些是固执,难听些是没脑子。
江河气笑了:
“那你小嘴都这么硬了,我也无话可说。”
两人完全没想到,这江河竟还敢讽刺侮辱他们。
这句话直接给那男子惹急了。
可他说不了话,只能拔剑。
“你——”
苏师妹也要指责江河无理,可正在一旁观望的洛师叔,却忽然道:
“尸体中有施蛊者的血,他说的没错。”
苏师妹霎时间沉默起来。
本要拔剑的男子,也匆匆收回了手中长剑。
洛师叔所言,不可能为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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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两人的面颊臊红一片。
江河眉头一挑,没想到那洛师叔真是个明事理的。
这倒为他省去了不少麻烦:
“既然如此,还望二位就不要妨碍我替天行道了。我们互不打扰,相安无事最好。”
他说着,又要伸长手中麈尾,扭断忽二郎的脖颈。
“你要做什么?”苏师妹娇喝道。
“杀了他。”江河平淡道。
这是他本就要做的。
要不是这两个人来的太及时,忽二郎早就死在麈尾上了。
但那苏师妹并不希望江河这么做,忽然甩出一张符箓,贴在了那伸展至忽二郎身旁的麈尾正中。
那符箓只轻轻触及麈尾,便炸起一阵火光,爆炸的冲击致使麈尾不得已被轰然弹开。
江河此时境界眯起眼睛,先看向洛师叔,却见她已不再观望这边。
他只得一边猜测着对方的意图,一边冷声问:
“你是不是有病?屠了全村的屠夫你也救?”
“他已失了势,不可能再对你有什么威胁。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要将他赶尽杀绝?”
“你不觉得你这话很好笑么?你不如问问他,亲手杀掉收留自己百姓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话说出来,苏师妹只感语塞。
甚至连反驳回去的理由都没有。
因为她的观点,本身就站不住脚。
但看着忽二郎扑在忽大郎身上嚎啕大哭的样子,她只觉得这兄弟情深感人肺腑,自己是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
“他都已经失去了一切,而且吞噬百姓血液的人是他大哥,他未必有多么情愿……”
苏师妹的话,就连顾青山也听不下去了。
在场所有人里,唯有她对这五兄弟的恨之入骨。
因为她切实把自己当作鲤国子民。
她对鲤国有着莫大的认同感,她觉得自己既是鲤国的将军,自然有义务保护这些淳朴的百姓。
可她没有做到!
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百姓,死在蛮人的屠刀下!
她气急道:
“你不去同情那些惨遭屠杀的百姓,反倒同情一个抛弃人性的刽子手?你难道就不觉得自己的思想很可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