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儿晴朗。
虞听晚坐在梳妆台前咬着点心,去看铜镜里不久前魏昭给她盘的发。
不同于以往的松松垮垮,如今他的手艺可不差。也不知是偷偷私底下学了研究过,还是他这个人心灵手巧。梳出来的发,明艳之余不失温婉。
青鸦一大早就四处嚷嚷,猛地听了有些怀念,可听久了却觉得吵。偏它还说些不知哪儿来的骂人脏话。鸟喙已被绳子捆住,思过反省。
虞听晚这一日没出门。
屋内时不时响起算盘的脆响。
魏昭出去前,啪嗒啪嗒。
魏昭从外头办事回来,啪嗒啪嗒。
魏昭处理公务,啪嗒啪嗒。
魏昭准备午歇,她依旧啪嗒啪嗒。
魏昭眼皮跳了跳,彻底看不下去,上前握住她细白滑腻拨动的柔荑。
“做事不能过分讲究一蹴即就,切莫累着自个儿,便是七日完成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虽说储君才故去不久,外头不如往前热闹,可你也能出去走走逛逛。何必操之过急?”
虞听晚抬眸,真心实意。
“婆母既有意托付中馈,我便领她一份情。不说公侯贵族,便是寻常百姓家里,有几个新妇能手里能攥着钱管家。都是等上头长辈没了,才有当家做主的权利。我若是不用心,岂不辜负?”
再说了,她还真没觉得辛苦。
不用起早贪黑的干活,也不用穿着不避寒旧衣上山奔波,夜里不会冷的睡不着觉,生怕被冻僵。
她只是懒。
魏昭沉默片刻,把她按到椅子坐下,背部紧贴椅背。
“双足平放,身子放松,注意力集中,打一遍我瞧瞧。”
这是……
虞听晚左手压在边角固定算盘,右手开始拨动。
她弄了一回后问:“如何?”
她对算盘的档位排列和定位都极为熟悉了。
算盘拨上时,大拇指和食指操作,下珠拨够五枚,便往上拨一枚上珠,同时将那几枚下珠拨回。
只是……
虞听晚:“我的手吧……”
“好像不太灵活。”
魏昭:……
为什么还要加好像。
你的手分明不听你指挥。
拨动远一颗算珠时,食指勾不到,心里都在账册上,小拇指竟还不自量力想去勾一勾。偏偏又追求速度,前头的还没碰上,后头的珠子又拨了,以至于颇有些手忙脚乱。
虞听晚一脸严肃:“夫君觉得,我比之先前,可有进步。”
魏昭张了张唇。
虞听晚:“说实话。”
魏昭如她所愿:“没有。”
虞听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