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难以复杂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复杂难言的表情。巫瑜,一个金丹五层的邪修,其修为远超赵国内所有家族的实力总和。能派出金丹五层大修行者的门派,在赵国屈指可数,不求助于玄天剑派,又能何去何从?

只是求助于人,总得承受些冷嘲热讽。众人记忆中的那场庆功宴再次浮现脑海,道云长老高坐主位,就连皇帝也只得屈居下首,五大世家无一例外地遭受了尖锐的讽刺与挖苦。其他家族和门派虽保持沉默,但眼神中的轻蔑与嘲笑却昭然若揭。待道云长老酒足饭饱,骂声连连地扬长而去时,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只能赔着笑脸,恭敬相送。

事后,玄天剑派以一句轻描淡写的“酒醉胡言”,作为处罚道云长老的说辞,仅仅令其面壁思过三天,此举显然带着明显的袒护之意,仿佛一阵清风拂过湖面,波澜不惊,却让人心生遐想。

而曾经风光无限的五大世家,随着岁月的流逝,修为实力已不复当年之勇,但那份源自骨子里的自尊与骄傲,却丝毫未减。从此,他们便悄然减少了与那些庞然大物般的宗门之间的往来,似是在维护那最后的一抹颜面,也似是对昔日辉煌的一种缅怀。

叶云科坐在那里,尴尬得几乎要从椅子上滑下来,心中五味杂陈,口中喃喃自语:“如果不事先通报一声,万一将来有什么大的风波,我们又要背上‘尸位素餐’的骂名了……”

正当这时,他的目光一转,恰好捕捉到了郑长春的身影,一抹计上心头,脸上随即浮现出一丝讨好的笑容:“这位道友,虽然你并非出身于五大世家,但作为此事的关键人物之一,是否能劳烦你为我们跑一趟,送一封书信至玄天剑派呢?”

郑长春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受邀参加这次内部会议,背后竟隐藏着这样的意图。他内心深处,其实极想再次踏足玄天剑派,重新验证一番自己的资质潜力。因此,他决定把握住这个机会,不动声色地试探。

“陛下,微臣无官无职,不在其位,难以谋其政,加之自身修为尚浅,若是由我前去玄天剑派,恐怕会被赵国视为敷衍塞责,有失国体啊。”

这一问,既直接又巧妙,点出了国与国之间交往的微妙平衡,即地位相当,互尊互重。派一名无名小辈,且非正式官员前去,的确显得不够郑重。

叶云科一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连忙追问道:“那你是否愿意入朝为官,担当此任?”

“自然不愿。”郑长春的回答斩钉截铁。对于散修而言,进入朝廷为官,无异于自投罗网,束缚自由。

一旁的宋岚见状,连忙插话调解:“道友身为事件的亲身经历者,由你前去玄天剑派解释一切,实乃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按常理,一旦成为朝廷的修真官员,便丧失了随意踏入宗门领地的资格。无奈之下,宋岚也只能在一旁连哄带劝,催促郑长春接受这份差事。

郑长春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齐三,后者敏感地察觉到了,眉毛不禁轻轻一挑,心知肚明,这家伙怕是想找个人背锅吧?

在座的五大世家代表们,个个心知肚明,他们的实力早已被各大宗门抛在身后,特别是遭到玄天剑派的公开蔑视后,家族声誉更是跌至谷底。若是此时主动上门,岂不是自己找上门去受辱?

齐三赶紧悄无声息地摆手,用眼神哀求郑长春别将这烫手山芋丢给他。

郑长春的目光随后又轻轻掠过了叶芳琼,后者脸上顿时染上一抹红晕,急忙转过头去,试图躲避那份突如其来的关注。

见此情景,叶云科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只沉甸甸的钱袋,说道:“这样吧,我这里有千枚灵石,权当是辛苦费,意下如何?”

郑长春见机行事,千枚灵石仅仅跑一次腿,这买卖太划算了。

于是,叶云科迅速提笔书写信件,慎重地盖上玉玺,仔细封泥,随后又命人牵来一匹矫健的御马,一切准备妥当后,郑长春这才踏上了前往玄天剑派的征途。

在这个名为大炎的世界里,魔族的存在仿佛已成为遥远的传说。自古以来,魔族被那些强大的修士们彻底清除,大炎帝国也因此享有了数千年的安宁。然而,正邪相生相克,灵气的衰退似乎已经到达了极致,万物规律使然,是否预示着魔族将再次卷土重来?

玄天剑派,作为赵国最为庞大、历史最悠久的宗门,它的底蕴远远超过了五大世家的总和。凡五大世家所不解之事,玄天剑派必然知晓其中奥秘。

郑长春深知此事意义重大,哪怕没有那千枚灵石作为报酬,他也愿意主动承担起传达消息的责任。然而,叶云科的出手如此大方,甚至让他产生了一丝疑虑,这背后是否还有什么隐情未明……

几日光阴悄然而逝,秋风携带着几丝凉意,郑长春又一次踏上了前往玄天剑派的旅程。此番回归,虽仅别离不过两年光景,却仿佛穿越了悠悠岁月,昨日情景历历在目。

山道曲折蜿蜒,两旁松柏挺立,苍翠欲滴,与络绎不绝的香客相映成趣。不同于上次的青衫布衣,此时的郑长春身着一袭飘逸的修仙道袍,腰际别着一把散发着淡淡灵光的二品宝剑,每一步都透露出一股超凡脱俗的气度,与周遭的凡夫俗子形成了鲜明对比,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步入候见阁,那位久经风霜、目光犀利的陈榻仍旧如旧时那般,坐在那里,宛如一尊守护者,锐利的眼神审视着每一个前来拜访的修士或俗人。

郑长春缓步上前,每一步都透着庄重与敬意,行至陈榻跟前,深深一揖,声音坚定而诚挚:“陈执事,别来无恙乎?多年未见,您是否还记得在下?”

陈榻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温和的笑意,仿佛已经等候多时,悠悠道:“两年光景,你在玄天坊市逗留的那段日子以及那次冲动之下跟随他人闯入神秘遗迹的情形,我怎会轻易忘怀?”

“承蒙执事还记得,实乃晚辈之荣。”郑长春再次施礼,语气中充满了感激,“执事昔日于我多有照拂,遗迹之中更是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未及言谢便匆匆离去,今日特来郑重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