蔸娘还愣在原地,消化了这个人的行为奇怪一会儿,才赶紧站起来,牵起苏珊的手,连忙和安娜、安迪,准备趁着这场混乱,逃出这家中餐馆,也从唐人街帮派的地盘上出去。走出几步,蔸娘折回来一把薅过卡在箱子的卡槽里的蓝宝石项链,揣进兜里,跟着其他人,跨过地上的一些伤员,一起匆匆跑出去。
楼上果然乱成一团,从冰里跑出来的家伙仗着自己不会受伤,无所畏惧地在地头蛇的餐厅里撒野,看上去还有往街区上去的势头。他像一个根本喂不饱的怪物,不知疲倦也不知道点到为止。人们也揣测不出他的目的,他想要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让他带来的混乱更加惊悚,没有理由的打斗让人无法和他谈判,无法用等价的代价让他停下,似乎这场混乱什么时候会停下来,全凭“货物”自己乐意,没人可以控制或者预料。
因为几乎所有人的精力都在阻止这个失控的“货物”在街头造成更多损失上了,这让蔸娘他们一行人得以比较顺利的出了中餐馆,他们贴着墙边走,时不时需要躲过一些飞来砸到墙上的桌椅,有时候也可能是短肢和人,其他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他们在一层大厅看见了那个女头目,她看上去麻药的药效没有彻底过去,蔸娘计算着时间和她在自己手里呼吸的频率,估计她现在还有点头晕,不是适合出来趟浑水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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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头目也看见了他们,但是她没有过来,只是短短对视了几秒,看上去倒也没有蕴含了多少怨恨,只是全当看见了,仅此而已。接着,她便继续手里的事情,把几个吓哭了的、穿着服务生衣服的女孩拉走,带她们去相对安全的地方去。
蔸娘一边跟着安娜和安迪的脚步,拉着苏珊,一边忍不住看这篇混乱。“货物”的橘红色头发本就显眼,在一群穿着厚实冬装的人里面露出略显苍白的躯体更是容易被一眼看见,她看见他的手上、腿脚上,沾满了别人的血迹,忽然毫无来由地又想到故事里那只会带来战祸的珍禽异兽,是不是也是因为捕猎的时候白色毛发沾到了猎物的血,所以看上去才让人觉得可怖,觉得是不祥征兆的?
远离街区的主干道,虽然这片混乱的喧闹,吵醒了一些已经入睡的人,不过他们最多不过打开窗户看了看,没有做出更多的关注,要么只是趴在窗户边,顺势点了一根烟,就着这份吵闹放空大脑再熬夜几分钟,要么就是关上窗户该睡觉就睡觉、该造人继续造人。窗户外的事情,都与现在的他们无关。街头的堂主们换了一任又一任的后生仔,洪先生又一时兴起要搞什么新的生意、新的动静,他们都只是安静地顾着自己一方天地。
街区门口那两家宵夜店都收了摊,桌子被摆在一边,摊子帐篷里灯都暗了。唐人街帮派街区的路口的浮夸红色牌坊就在前面不远处,红色的建筑物像是沉睡着一样安谧地矗立在这里,不阻挡想要出去的人,也不提防想进来的人,斑驳的红色油漆像是苍老的皮肤,下面藏着岁月呼吸的痕迹。
脚步越过那尊牌坊的时候,蔸娘轻轻舒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一阵酸痛反而在这时开始从四肢与躯干传递到大脑里,原本紧紧牵着苏珊的手稍微松了一点点力气,这才发现,自己手心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安迪窜进附近一条小巷子里,似乎是照顾到了蔸娘和苏珊,没有走得很快。一边走着,一边在口袋里掏了好久,终于找到车钥匙。藏匿在黑暗里的越野车亮了两下,示意锁已经向他们打开了。
“你这个情况还能开车吗?”安娜不太放心地问了一句,毕竟他们四个人现在都精疲力尽的样子,安迪看上去更是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我不放心把车给帮派人开啊。”安迪没有接受她的好意,反而呛了一句。
安娜眉头一皱,感到生气,正准备说出些话把他惹人生气的话呛回去,却听见边上一声不属于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咳嗽声。这一声让刚刚放松下来的三个人马上又回到了戒备的状态里,安迪甚至手很快地把枪上了膛,心里还在数着还剩多少颗子弹,够不够再应付多出来的不速之客。
但是来的人似乎很放松,从阴影里出来,大大方方出现在他们眼前,就没有打算躲藏的意思,反而是露出一副很惊讶他们没有发现自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