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经过一方小小的前厅天井,天井的中央有一口池子,池子的上方摆着一个半个人身子高的白色观音像。观音像的脸部饱满,眼睛微微闭着往下,仿佛看着水池中的倒影。
蔸娘路过的时候,视线总是忍不住落在观音像上,她看了几眼,总觉得观音像眼中的慈悲下面,还藏着别的其他的东西。
走到茶室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了,有一些面孔,在陆伯的生日上,蔸娘已经见过了,但是还是不能马上把记下来的名字,和记下来的脸,准确无误的对上号,于是她还是紧张地跟在林嘉文身边,对着这个叔叔点头问好,对着那个伯伯点头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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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蔸家的人还真是神出鬼没,上一次听到这名号,都快二十年了,久到差点以为这是个什么传说,是我人老了记差了。现在又出现一个小姑娘,哎呦,更像什么老旧的鬼故事了。”
“怎么说话的呢,当着人家小姑娘说这话。”
“开个玩笑,人小姑娘,还有阿文,还没说什么呢,你着急什么!”
“真是为老不尊。”
“就你正经,不懂的幽默。不过这蔸家的一复出,就被文哥收了,文哥消息好灵通。”
“算什么灵通,我不过是碰巧。”
“听说小姑娘第一次来见你,手上提着一个康贺东正在滴血的脑袋,问你收不收人和威胁似的,是不是真的。”
“要是外头都这么觉得,那一定有其道理。”
“阿文说话就是这样神神秘秘,你是当事人,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忙,一下子忘了很正常。”
“最近街头的那群小年轻活跃得很,争着效仿,想要进你的社团。”
“只不过是争着模仿这种形式,也有这样跑去各位老板的办公室里,说要加入的吧。”
“有是有,可哪有林老板那里这么多。”
“我可被烦得不行,做正事着呢,冲进来一个后生仔,好说歹说终于送出去,过一会儿又来一个,差不多的,还有拎着别人的胳膊进来的,血糊糊的,弄得我家茶几桌子上都是。”
“林生这几天收了几个,好用的有没有几个?”
“收什么,我哪有那么多精力去养这么多人。”
叔伯们正在聊着天,陆伯还有几个年迈的长辈来到茶室里。原本坐着的人,或者聊天的人,都站了起来,对他们毕恭毕敬。等他们都在主桌上坐下了,陆伯对着四方往下挥挥手,示意他们坐下,人群才坐下来。
“既然都到了,那我也就不多耗费大家的时间。”陆伯慢悠悠地说,“来呢,就是想要把大家都召集在一起,把康贺东的地盘的事情,都说个清楚。这几个月,为了这片地盘的事情,街头大大小小后生仔斗殴,当街刺杀,事情都多了起来。本来,这也是我们自己的家事,但是,后生仔不懂事,也有贪功冒进的、不知道规矩的,波及到了平民的,不知所畏,这样一折腾,引来他们联盟维护特殊部队的注意,对我们,都不好。
“大家也都是为了发财,做生意的人,大道理也不用我多说。能不用武力解决,我们就劲量不用,好好坐下来谈谈,和和气气,说说自己的要求,讲讲自己看法。谈妥了,继续一起富贵,不用在花心思又去斗,又去争。要是最后两败俱伤,也只是让别人笑话了去。
“东仔之前是阿文的人,那个地盘,阿文你想讲讲,你打算怎么分,你要多少?”
大家的眼睛都看向林嘉文的方向,蔸娘就坐在他的边上,只觉得背脊一凉,都不敢动的。林嘉文倒是冷静:“那块地盘,是东仔自己挣来的,是他当时独立门户的资本,本来也不算我的,我不但算管这块地盘,这块地盘上的生意,我也没有涉足过,不好插手。”
“我的要求不多,我在东仔地盘上的生意很多,我只要保持我那块不要受影响就行。我和东仔都说好的,我在他地盘上的生意,我们做分红,我八他二,下一个我也用这个价。”
“你这又想赚好处,又不想出力,还拿了大头,你还真会算计。”
“你这叫什么话!谁不知道你和东仔合资搞什么生意,用着别人的路子赚自己的钱!”
“这叫投资,你个古董。我建议我们哥几个每个人都拿一点,就都分了,各管各的,自己把自己的场子上的事情收拾清楚,谁也不碍谁的事情。这才叫共富贵。”
“说得轻巧,你自己的地方离得最近,就挨着,你管起来就随随便便拨一批人过去逛逛这么简单的事情。有没有想过别人离得远,这花了我们多少人力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