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杀人,都是有固定模式或者说规则的。
在没有摸清楚之前,哪怕是不入流的诡异,很可能都需要拿许多条人命去填。
不管如何,李伯阳觉得自己已经第一时间察觉不对,就把红包给丢了。
虽然这相当于间接杀人,但也顾不上许多。
现在红包消失,却并没有在自己这里出现,这只诡应该不会再找上自己了……吧。
随着对方的力量彻底消失,身后力巴的尸体落到地上一摔即碎,像是一块酥脆化渣的锅巴。
之所以少年“这么下饭的场面”还能够联想到吃的,实在是早上一个煎饼没吃饱。
刚走出巷子,李伯阳下意识的又退了回来,四名捕快夹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仵作,正从街上走过。
见那仵作的手里提着一包东西,看方向是往皮家去的。
“难道那边的现场还在勘察?”
李伯阳转念一想,皮家毕竟和吴家不同,人口众多,多耗一些时间倒也说得通。
不过,这对他却很不利,人多眼杂,万一他被认出来就不好了。
“实在不行,先去穷人家‘拾’一套衣服?”
李伯阳想了想摇了摇头,劫富济贫那叫义,欺负底层人却算什么本事。
中年力巴:?????? ?
再说他这衣服被他弄得又油又脏,其实不仔细看真分辨不出来男女。
相比起他的衣服,少年的身高反倒更引人瞩目一些。
来到皮家所在的街道,此地早已围满了人。
吃瓜不分年龄,男女老少皆有。
衙役捕快们拿着棍棒,驱也驱不走,不过这对少年来说是好事。
李伯阳远远的站在一个街口的角落,探出半个脑袋。
他个子高,视线望去,皮家的府门大开,周围光是站岗的衙役就有数名。
从服饰上看,他们地位稍微比捕快要高一些,因为离得县太爷近,但也是跑腿的牛马。
李伯阳的目光一晃而过,在他们的包围之下,能让三匹马车并行的宽阔道路被拦出的一块空地上,席地摆放着大量的尸体。
因为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没有足够的东西遮挡,许多尸体就这样直接暴露在天光之下。
脸上呈现出临死前惊恐痛苦的模样。
那个之前被捕快护送过来的仵作,此时蹲在地上,一边检查,一边让年轻的小捕快在本子上记录。
“记,五官溢血,血崩持续时间很短,血只向下流淌到了脖颈中段。”
“记,全身无明显伤痕,指甲干净,没有反抗挣扎的痕迹。”
“记,脑洞大开,初步判定为致命伤。”
“记,在北院到南院两个最远院落发现的尸体,尸僵程度基本一致,死亡时间前后不超过半个时辰,疑为团伙作案。”
“记,现场没有任何血腥异味,五百一十七具尸体在高温暴晒下没有出现腐败的迹象,没有勾引来任何的蝇虫。”
“记,作案手法与吴家满门被灭案基本上一致,疑似同一伙凶手所为。”
“……”
“果然是一样的死法。”李伯阳不但眼睛尖,还在家里老头子的高压下习得一套听声辨位的本事。
他偶尔变换角度。借助人群的掩护,灵活观察。
随着脑海中的画面依稀重合,当日吴家的惨状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两家人死相如出一辙,像是上岸以后张嘴渴望水的鱼,凝固的表情上,血液早已经干枯,变为了黑紫色的血痂。
最诡异的地方是在他们的头顶,在基本上统一的位置,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正圆形的孔洞。
颅骨的边缘好像被打磨机打磨过一般,没有丝毫的锯齿毛边,里面的大脑、三层脑膜也全都不翼而飞。
其中被单独显眼摆放的几具尸体,正是包括皮家老祖在内的几位筑基修士。
但是死状和炼气、凡人族人如出一辙。
仿佛是关在一个笼舍里待宰的鸡鸭猪羊一样,在屠夫眼中没有丝毫的差别。
这样一想,这些尸体还真就像是被剖好的商品一样被统一摆好在案板上,这让李伯阳感到深深的不安。
突然,本在小声议论,如同蜂群一样发出嗡嗡声的人群,某一个方向一下子吵嚷了起来。
却是“县太爷”在衙役们的簇拥下排开人群走了过来。
任上出了这么重大的案件,这个青年模样的县官,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他没有理会周围民众的呼喊,径直来到了仵作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