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事太过骇人听闻,要是传了出去……”
“为什么要传出去?又为什么会传出去?”皇帝与大臣们商议的东西如果在市井间乱传,是有必要说明一下是谁传出去的了。
“陛下,臣等的意思是有些担忧此事太过骇人听闻。毕竟是太祖时定下的不征之国,我大明谋画借朝鲜之道伐倭,难免天下有识之士看破。”于谦皱紧了眉头深脸担忧。
“看破就看破呗!”
“可陛下,朝廷突然兴兵征伐属国,这日后为必然为人诟病。”
“征伐属国?没有呀,属国不是被倭寇所灭吗?”朱祁钰又开始摆出一副无赖面孔。
是,倭寇所灭。
你大明官军数万征了倭寇回来后朝鲜被倭寇所灭,你这上坟烧邸报糊弄鬼呢?不对,这会如果有人上坟烧邸报一定会被人认为是属于“家祭无望告乃翁”报喜来的。
“陛下,我堂堂天朝上国,岂可干这般掩耳盗铃之事?”吏部尚书王直怒了,真拿天下万民的眼睛当瞎的了吗?朝廷这么干以后怎么服众?
“嗯嗯,有理。”朱祁钰摇晃着脑袋还是那般漫不经心道:“朝鲜既然是我大明属国,一直以来对外称国主为国王,对内称皇帝,这事怎么算?”
朝鲜国自知国小,对大明都是以属国国王称臣,但对内都是朝鲜皇帝的身份,大家也都心照不宣而已。
“还有那倭国,自太祖时就一直要遣使称臣朝贡,虽然我大明没有准许倭国朝贡,可也没有征伐他们。看看这百年来倭人都干了些什么?”倭寇对于大明的骚扰就没断过,为此大明官军才专门设置了备倭军防御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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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亏朝廷有几支备倭军的存在,土木之役后京营官军奇缺,京城内外人心惶惶,这才急调了山东备倭军和北直隶等地的备操军、运军等力量进入京营操练负责京城防御。
“再说说倭人国君如何自称的——天皇!怎么,我中国皇帝是上天之子代天牧民,他倭国国君是上天之皇吗?那朕是不是还要以父君之礼待倭人国主呀?!”皇帝耍无赖多得是方法怼臣下,仅仅拿倭人国君自称天皇这事算账大明官军不讨伐都说不过去。
“陛下,户部钱粮这些年都用在南粮北调上了,一时间也腾挪不出太多钱粮出来应付。是否要再次发行债券?”朝廷的钱粮周转力之大是自大明立国来之罕见的,朱祁钰整天想着不是给国库存多少钱备战备荒而是藏富于民,只要有些余钱就要这里修个桥、那里铺个路的折腾一下。
虽然说提出的“要想富先修路”是没有错,通了官驿之后的好些地方财税都有了明显起色,可是要想回本还不得等个三、五、七年呀!钱花出去像流水一样,想要留下来可要些时日了。
“塞北今年可以给朝廷提供多少牛羊马骡?能有多少皮、角?还有煤炭呢,那可是黑色黄金!”好嘛,就知道皇帝又会把手伸向了塞北。
随着大明后续不断的支持,大明官军在塞北多地筑城后牧人们归附的也越来越多。每年仅仅收取的牧畜税就是个天文数字,别说官军将士们极大改善了生活,连着整个大明秦岭淮河北部一线的生活质量都有了很大影响。
而通过鼓励商贾与牧民交易抽取的商税又是好大一笔钱,几个钱的陶罐也敢换牧民一头羊,一口薄皮小铁锅就得是一头牛,短刃剪子、针头线脑的那都是卖出了天价。要问当今天下哪里的官吏最忙?当属税吏了。
户部、锦衣卫税务局忙到脚不沾地,广州海贸、塞北榷场常常要抽调大批官吏帮忙才能应付得过来。户部说没钱无非是不想从户部官仓里掏钱而已。
“陛下,塞北放牧不易,不可盘剥过度呀!”数钱时脸笑成菊花样,一旦要花钱就像个菊花喷泄物一样,陈循的老脸真让人看了心烦。怎么就是不懂这钱要流转起来才是钱的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