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山,天地阴沉,惊雷炸响,狂风呼啸,秋华峰山门广场内,殿堂环绕,北端礼台之上,强者高坐,威严肃穆。
惊雷炸响声中,狂风怒号,暮春时节,空气沉闷,仿佛山雨欲来,隐隐给人一股极端压抑之感。
此刻,千丈方圆的黑石广场内,无论是四周的上万年幼弟子,还是广场中心,正襟危坐的六千成人弟子,以及冠台东西两侧的上百名凝决期弟子,无一不朝北端礼台望将而去。
他们在静坐间,眼中全是骇然的目光,之前叶秋荣率众告发叶逸的时候,他们还只是为叶泷修为尽废的下场而唏嘘感慨,神情怅然。
尽管也注意到了叶逸,但那不过仅是内心疑惑好奇,他在即将被叶泷活活掐死之际,究竟是如何反击重创叶泷,做到这一堪称奇迹的行为而已,并没有怎么为叶逸太过担忧。
毕竟,叶秋荣说到底,也不过是初入凝决期的新秀,叶家新晋的正式弟子而已。其不懂医术,又当众告发叶逸,明显与叶逸有仇,因此夸大叶泷的伤情,在所难免!
但没想到,不仅先前医护执事仔细检查,甚至如今就连医护堂的两名化散长老,都躬亲出马当众诊查,也依然得出,叶泷无法救治的结论。
现如今,族长又亲言放弃,那么可想而知,今日继叶泷在族比中,被废掉之后,叶逸这个秋华峰叶家,三千年以来的传奇少年,恐怕也将为被他所重创的叶泷,陪葬陨落!
顿时间,本来还在为叶泷悲惨的下场,而唏嘘感慨的叶家众弟子,又不禁再次为,叶逸这个具有无边血性的勇猛少年,而心生叹息了起来。
广场内部,偏北端的疗养台之上,就在全场气氛沉默之际,这时,两位花甲长老一番对视之后,便转向北端礼台,再次缓缓开口道。
“梅尘长老,他老人家是五品丹王,叶家丹道泰斗,若能请他出手,或可保住叶泷一命,只是他老人家,如今在后山石涧谷隐居,那里位于山峰腹地,属于叶家禁地之一,若不能得到允许,即便是吾等二人,也不能轻易踏足。”
闻言,高坐北端礼台首位的叶家族长,当即取出一块令牌,随后挥手一招之间,令牌便飞向疗养台,最终悬停在了两位长老的身前。
赐下令牌之后,北端礼台中心首位上,一袭紫袍,面相威严的叶家族长,这才站立起身,冲着两人鞠躬抱拳道,“飞莺战车已在冲宵台等候就绪,还请两位长老,辛苦一下,乘坐飞莺战车,亲自将叶泷送去石涧谷,避免中途再出意外了。”
“族长折煞老夫两人了,还请族长和大长老放心,老夫二人,一定竭力护住叶泷的心脉,确保他能够平安抵达后山石涧谷,见到梅尘长老。”
两位花甲长老,将悬空的令牌收下,又冲着族长远远行了一礼后,便吩咐身旁的两名医护女弟子,抬起担架,便带着重伤垂死的叶泷,离开了黑石广场。
......
北端礼台之下,就在两位医护堂的花甲长老,带着叶泷离去之后,这时,另一只执法队,也用担架将叶逸那浑身浴血的身躯,抬了过来。
“启禀族长、大长老,和各位长老,叶逸已经带到。”为首的青年执法队长躬身汇报完毕后,便自觉带人退到了一边。
广场四周,看到被抬到北端礼台之下的叶逸,全场众人,顿时无不将目光,朝着礼台次席上方,那道孤高寒冽的锦袍老者望去。
现如今,族长大人,明确表示袖手旁观,显然,今日叶逸究竟是生是死,就要看大长老的判决了。
但面对全场叶家弟子,一众执事执法弟子,以及诸多外族来客,那灼灼紧盯的目光,北端礼台次席之上的孤高寒冽老者,却在安然静坐之中,闭目沉思。
直到良久之后,当全场沉默的气氛,仿佛压抑到了极点之际,寒冽老者才缓缓睁开老眼,看向了左边次席的黑袍老者,和末席的黑袍老妪。
“二长老,你执掌叶家刑罚,九长老,今日毕竟是叶家冠礼,这冠礼大典的一切事宜,也全程由你负责操办,因此,既然是大典之上出现的问题,那就由你二人来共同处理吧。”
随后,缓缓闭上了森寒冷峻的老眼,陷入了休憩的状态,似乎今日叶家山门广场内,上演的同族相残一事,与他完全无关一般。
眼见大长老,将审判叶逸的全部事务,交给二长老和九长老共同处理,大批叶家弟子,顿时眼神诧异之间,摸不着头脑了起来。
大长老这是什么意思?将处置权交给二长老和九长老,莫非他是因为出于避嫌的缘故,所以不准备过问吗?
而与此同时,紧紧关注事态发展的叶秉皓、叶潮平、叶忠叶平、叶熊等人,纷纷仿佛如释重负一般,无一不为叶逸暗暗松了一口气。
大长老没有亲自审判,显然他并没有因为,叶泷遭受重创一事,而雷霆震怒,而只要大长老不表露他的态度,那么今日叶逸,就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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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膝间,沾染血迹的白裙,在长风中摇曳,显得颇为凄美,叶秋絮的螓首间忽然泛起了一丝喜悦的光彩,在早晨山脚之时,九长老就曾因欣赏叶逸,而帮他正名。
既然现在,大长老同族长一样,都选择置身事外,那么叶逸,应该不会被处罚得太惨。
东侧冠台之上,相较于全场众人,或疑惑诧异、或如释重负的目光,远远盘坐观望的叶雄、叶云燕等寥寥几人,顿时无不面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