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道身影,在那种气息下,雨烟宗神灵下意识倒退了两步,轻声自语道:“真神……”
她的脸上写满了凝重与不可思议,怎么也想不到,此地会出现一尊真神,且对方所给予的压迫感,比之巅峰时期的雨烟宗之主更甚!
“难道深处的大决战已经开始,各路真神都相继折回了吗?可为何会出现在此,意欲何为?”雨烟宗神灵“祁芋”在心中思量,不敢轻举妄动。
她念头方落,远方便如大日升天,璀璨金光浩浩荡荡普照而来,照着山河万朵,伴随着平淡的声音在回荡,“我也是碰运气,不曾想等到了两个。”
是了,此时在雨烟宗神灵“祁芋”身后的通道前,蓦然出现一位穿着“盘龙吞日黄金袍”的青年。正是方家神灵!
他同样止步在原地,眼神凝重地望向前方那道朦胧而恐怖的身影,来者不善!
祁芋侧视一瞥,不用想也知道,这位邱铭国北境王为何而来,但她没心思计较这些,而是再度望向远方之人,恭敬地问道:“这位前辈道友,我雨烟宗貌似与您并无交集,在此等待,是有何事?”她终究为神灵,纵然这般境地下依然能快速定住心神,说话间做好了准备。
“此前没有交集,现在有了。”盘坐于地平线尽头的男子长身而起,迈步之间金光起伏,不急不慢的朝着这里行进,其声音很平淡,无法察觉到任何情绪波动。
“什么意思?”方家神灵严阵以待,做好了远遁的打算,因为他有了种极端危险的不安感。
男子已至近前,白衣胜雪,身材修长,定睛一看,宛若不过二十来岁的清秀少年,他的眸子简直比天日更璀璨,仍是平淡地说道:“两位是要去往何方?”
祁芋柳眉微蹙,对方的行为令她费解,碍于实力差距,不敢怠慢,如实说道:“此界突生变故,在下门内弟子生死垂危,自要出手去庇护。”
男子淡然一笑,道:“真不巧,我也有人要救,只是你要杀的人,却是我要救的人。”
祁芋心神一凛,略带迟疑的问道:“你是说……你要救神体?”
男子微微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正是。”
“你是谁?”方家神灵沉声问道。他颇感震惊,神体背后何时出了一尊真神?此前毫无风声,也不见他出手,未必是近来深入宝界之人?
“大周王朝,周生。”男子很随意的说出了自己跟脚与真名。
祁芋与方家神灵闻言心绪一下沉重到了极点,他们没听说“周生”之名,却知晓所谓的大周王朝!乃泽林“雾归洲”当之无愧的最强势力,确切来说,是一方传承万载的不朽神国,有真正的神王坐镇,绝非一般神道势力能抗衡。
最令他们惊讶的是,大周王朝的人居然要出面庇佑神体,此中有何关联?难道也是因为昔年灵地神体。
“好了,不跟你们浪费口舌了。”这位自称“周生”的男子突然严肃了起来,接下来的话,威胁意味十足,“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现在退去,我不作阻拦,要么你二人可以试着从我这里强闯,我只出三招,若能活下来,便由你们过去。”说罢,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差点搞忘了,你们还有第三个选择,撤去悬杀令,立下大道血誓,我自可保你门人无忧,当然,要趁快,否则你那门人,可能就要撑不住了。”
“你为何要保他,到底和他有什么关联。”祁芋不甘的凝视着周生。
周生神色冷漠,淡淡说道:“这不是你该问的,尽快抉择,我的忍耐很有限。”
面对他充满逼迫的态度,祁芋银牙一咬,如今捉拿神体在即,她怎能甘心,可是,在一尊真神面前,又能如何?哪怕鼎盛时期的雨烟宗之主来了恐怕也不敢轻易妄动,遑论她一个神路级,胆敢反抗无非是死路一条!
但她又怎么能答应,身为神灵,被逼到了这一步,要为了一个区区伪六境撤回杀令,最主要是大道血誓,这种东西神也得避讳,一旦立下,便不可反悔,若有违背,定遭天道镇压,因果抹杀,会有最可怕的杀劫降临,除非实力强大到绝巅,硬抗下来,即便那样,也会根基大破,极可能前路断绝。
方家神灵若有所思,他并不着急,只要祁芋不妄动,方玲珑便可安然无恙。但他内心实则很惊憾,一个神王道统要庇护神体,这件事的影响太可怕了,执意出手,莫说雨烟宗,恐怕当今四大势力联手都不一定能对抗吗?遑论还有个未知的灵地神体!
没想到,神体还有如此背景!
“如何?再拖下去,你门人可就必死了。”周生淡然注视着祁芋,白衣飘然,浑身璀璨,犹如绝世天神在此,不可匹敌。
祁芋内心痛苦挣扎,她为神,屹立于人间之上,睥睨天下,俯视芸芸众生,何曾如此憋屈过?一个灵地神体也就罢了,现在又跳出来个神王道统,实则是恨欲狂。
且若就此罢手,离开原始宝界后何以归去面对宗主?其亲女身死,妹妹也亡命,至于凶手,却只能看他逍遥世间,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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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以来,她势必成为雨烟宗罪人,将无颜面去见列位先祖!但若一意孤行,莫说神体,她今日能否走出此地都是个问题。
“祁芋,收手吧,何必为了一个神体,断送整个雨烟宗数千年的气运。”方家神灵有意无意地说道。
祁芋不屑理会这个伪君子,苦苦挣扎一番后,长叹一声,双眸阖而再开,望向周生,道:“我可以撤令,但绝不会立誓,这是我身为神的权威!”
“呵呵,哈哈哈,随你。”周生大笑,飘然的身影在金光里朦胧不定,“只是他如何抉择,我不会管,而你,再次出手,便没有商量的余地了。”说话间,天地金光暗淡,他的身影彻底飘渺,声音越发遥远,直至最后,似一切从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