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很多人得知消息后,纷纷赶来医院看望白泽,我的姥姥和姥爷自然也在其中。
原本二姨打算等第二天白天再带两位老人来医院,可姥爷态度坚决,说什么都不肯,非要二姨立刻带他去医院才行。
二姨实在拗不过姥爷,只好答应了下来。
我们一直在医院待到很晚,直到白泽累得实在撑不住了,我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我问师父:“师父,您明明看出来白援朝的小儿子不是他亲生的,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师父反问道:“你以为只有你和我会看面相吗?白泽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他能不懂吗?”
我又问道:“师父,您的意思是说,白泽早就知道他那个弟弟不是他爸亲生的呀?”
“那当然了。”
师父接着说道:“我们之所以没说,一来当时那种情形下,就算我们跟白总挑明了这事,他也不会相信啊。
毕竟那时他被情蛊所困,已经失去了判断是非对错的能力。
要是贸然跟他讲,他肯定会觉得白泽是想和他弟弟争家产,这样一来,他心里对白泽就会更加有芥蒂了。
要是变成那样,即便日后白泽找到了能帮他解蛊的良药,他也不会信任白泽,更不会愿意服用那药了呀。”
我听了,觉得师父说得很有道理,之前自己确实没考虑到这些,便点了点头。
之后,师父又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说道:“白泽这次虽说能顺利还阳,可实际上和重新投胎也差不多了,他之前的运气、福报如今都不再属于他了。
往后的日子对他而言,那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他要面对的问题和挫折可不会少,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就全得靠他自己了。”
当时我以为自己明白了师父话里的意思,也知道白泽往后肯定会遇到些挫折。
可我没想到,那些挫折远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就好像把白泽整个人都打散了架,然后又重新拼凑起来似的。
在那之后,窦明俊几乎每天晚上放学后,都会接我,去白泽所在的医院去看望他。
经过我的观察,我发现白泽对他父亲的态度开始慢慢有了转变。
而白援朝也不再是之前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了,他换下了平日里最爱穿的西装,穿上了一身极为休闲的服饰。
他还会亲自给白泽熬药,然后一点一点地亲手喂给白泽。
其实白泽有专门的护士护理的,可白援朝就是不放心,大部分护理工作他都要亲自来做。
那段时间,白援朝几乎把公司的事都抛在了脑后,全心全意地陪着白泽康复。
这对父子平日里虽然交流不多,但从诸多细节中能看得出,他们之间已经冰释前嫌了。
如今,父子俩相处的时候,空气中都弥漫着温馨的气息,相视一笑间,尽是岁月沉淀后的安然与温暖,仅仅是简单的彼此相伴,就能让人感受到那无言却浓厚的亲情温暖。
……
那天,白援朝递给我一个洗好的苹果后,又当着白泽的面递给了我三个大红包。
“小瑶瑶,其实这三个红包我早该给了,都怪我最近心事一直在白泽身上,事情没有照顾周全,你可不能挑叔叔理啊!”
我狐疑地看了眼那三个大红包,不解地问他:“白总,您这是……?”
白援朝笑着解释道:“嗨,这三个红包,一个是给你的,一个是给你大师兄的,还有一个是给闫大师的。
泽儿的命是你们救回来的,我理应对你们表示感谢才是。
这三个红包里,有三张空白支票,上面的数字你们随便填写便是。
无论填写多少,我绝无半点怨言。毕竟我儿的命和这些钱比起来真的算不了什么的。”
我看了一眼靠在病床上的白泽,笑着对他说道:“看,白总对你多好,为了你他都舍得下血本了,回头我把这上面的空白数位上都写上9,那你家的家业不都是我的了!哈哈哈……”
白泽白了我一眼,小声嘟囔了一句。
“没正形,你要那么多钱干嘛?去学校冲饭卡?还是拿去买IC卡啊?我可是听人说了,说你在学校天天只吃菜汤泡饭,连点菜你都不舍得打。
用IC卡打电话,也是等对面响两声之后马上把电话卡抽下来,这样你就不用花话费了。
我说孟瑶,好歹你也是闫鬼道的徒弟,我的师妹,钱不够你就张嘴说一声,怎么还能饿肚子呢!”
说着,他又顺势白了白援朝一眼。
白援朝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对我说道。
“啊,是我之前照顾不周,我应该替你师兄时刻关注你的近况才对,是我的错。”
我连连摆手:“白总,这事怎么说也怨不到您啊。我师父、姥姥、二姨他们其实是都有主动给我生活费的,但我觉得我已经花他们很多钱了,不想再让他们破费,所以才自己节俭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