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奥莉菲亚笑了起来，道：“当然不怎么办。”

艾格尼丝没说话，等着奥莉菲亚的下文。

“艾吉，你与神打交道太久，都忘了我们的身份了。”

艾吉是艾格尼丝的昵称，整个暗精灵族只有她的姐姐奥莉菲亚这样叫她。

奥莉菲亚叹了口气，道：“我们不是无所不能的神，所以我们看待问题的时候要看到事情的本质。将来你也许会继承我现在的位置，那你就要以王的视角来看问题。”

“姐姐……”

艾格尼丝轻轻唤了一声，知道姐姐这是要给自己说些不能让别人听到的话了。

“我们暗精灵一族被放逐至今有多久了？五十万年？一百万年？还是两百万年？最初的史书早成齑粉。现在所有的暗精灵都是在放逐事件后无数年才出生的，他们只在我们的教育中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但他们无法感同身受，无法同仇敌忾，因为优渥的生存条件让他们没有吃过什么苦头，无法理解逝去的祖辈的恨意。”

奥莉菲亚叹了口气，继续道：“大家都知道，失去了生命之树的祝福，我们的生育方式变了；离开堪维娜森林转入地下，我们的外貌变了。但是你有听到谁说对自己现在的肤色不满吗？没有！你有听到谁说想要回到从生命之树诞生的出生方式吗？也没有！”

艾格尼丝眼中一亮，瞬息后又黯淡下去，低声道：“所以，姐姐的意思是说，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到堪维娜森林了吗？”

“不是不可能，而是没有动力。”

奥菲莉亚最后总结道：“当然，虽然我们自己的心里要明白这一点，但在明面上，对新出生精灵的教育还要继续，不能让他们忘了仇恨。因为，这是我们暗精灵离开生命之树、离开堪维娜森林后还能持续前进的动力，是暗精灵一直没有消亡的重要凝聚力。”

“是，姐姐。艾吉明白了。”

艾格尼丝点头受教。

她何尝不明白这一点，只是不愿去多想罢了。

奥菲莉亚说她与神打交道太久，但奥菲莉亚知道，暗精灵祭拜的神并不存在。

艾格尼丝也知道，自己侍奉的神不存在。

但是，即便如此，艾格尼丝仍然持续侍奉了那位虚无的神这么多年。

因为，暗精灵一族，不仅需要仇恨，也需要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