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记起了高曦的叮嘱:可一定不能被金汁给烫伤了,如果烫伤,很难治好。
他忙感受了下,好在穿有铠甲,金汁只是溅到了铠甲上,没有烫伤!
但这臭味,委实太过难闻!只不过,此刻,他一手抓着刀柄,一手在攀梯子,衣甲上溅射到的金汁,没手去擦,因亦无可奈何,只能任其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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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带着刺鼻的臭味,他闷着头,手脚齐用,压根不理会城上射下的箭矢,只注意躲避拍杆、金汁即可,只用了几个呼吸的功夫,——当然,用“只几个呼吸”来形容,可能在时间上的表达不够准确,毕竟自被金汁溅上后,他是能屏住呼吸的时候,就屏住了呼吸,但也是很迅速的,就已攀到了城头!
他挥刀拨开刺来的长矛,探出另个手臂,揽住垛口,猛然用力,窜了上去!
横刀招架、扫劈,打退了杀来的两个守卒,但见他马步扎稳,个头虽矮,气势逼人,如似矮虎,瞋目暴喝:“你家阿耶来也!昨日贼守将,詈我家大都督者谁人,快来受死!”
城上守卒骇然,纷纷退却,众目投在他的身上,守卒们看到:他重甲的甲缝之上,支支箭矢摇颤,不知他这冲向城下、攀向城头的这一鼓作气中,甲上中了多少箭矢!
刘豹头势如劈竹,已攀上城头的急报,飞马送到了高曦督战之处。
高曦抬脸往东城墙上望了望。
东城墙上的守卒多,并有南、北城墙上的守卒,这会儿也有部分被调了过来。
因尽管攻击东城墙的部曲远多於刘豹头部,战到此刻,包括高曦的那几个同袍在内,已经发起了几次冲锋,攀墙的战士换了三批,还没有人能冲上城头。
的确是很希望他的同袍能立下大功,以能入进李善道的视界,得到拔擢,可高曦不是徇私疏远之人,他当机立断,令道:“调第三队一团速往城西,增援刘都督,加入攻城!”
一团,两百人,应令而出,杀赴城西。
得了两百人生力军的加入,刘豹头等如虎添翼,后世时间,下午一点多钟时,城西捷报送至。
“禀大都督,西城墙已占,守卒溃败,逃散城下。”
城墙既然已得,底下的战事,毋庸再说,刘豹头率众追赶溃卒,冲下城墙,夺下了西城门。高曦麾第三队的余下兵马,涌入城中。大局已定。后世时间,到下午四五点钟时,全城得克。
程跛蹄、刘豹头等将,押着本部所得的重要俘虏,还回东城外,会於高曦旗下。
俘虏计十余人。
少数常服,多数穿着隋吏的官衣,或披挂着铠甲。
程跛蹄一脚将一人踹倒,告状似的,禀与高曦:“沐阳兄,就这贼厮鸟,骂的你!”拔刀在手,横在这吏的脖上,说道,“擒获他时,这狗日的还试图挣扎,犹骂个不休,俺把他杀了!”
这吏满嘴淌血,尽管被按在地上,硬着脖子,怒视高曦,呜呜囔囔不知做说些甚么。
料还是詈骂之辞。
高曦扫了他眼,见其未着甲,观其袍服印绶,当是魏县令、丞,具体什么身份,也没有问他,无有怒色,只是说道:“虽执迷不悟,甘为纣虐,亦忠义士也。送至贵乡,请将军发落。”
“不杀?”程跛蹄诧异说道。
高曦解释说道:“此人,令丞也,非你我可专杀,需将军处置。”
刘豹头大是钦佩,赞道:“大都督,被这厮骂得恁地难听,竟不动怒,佩服、佩服!”
“待俺捷报写好,便与此人,一并送献将军!今城已下,将军之令,君等尚记乎?城中百姓,一概不可杀掠。有犯者,军法伺候。捷报到了贵乡,将军必有赏下,至时,俺再与君等贺功!”
治军,要想得军心,第一是能领着部曲打胜仗,第二是公正。
这场仗,能速克取胜,主要是靠的高曦战前对敌情虚实的观察,和战前适当的攻城部署,以及战斗时,没有厚此薄彼,刘豹头与他的关系,比不上他那四五个同袍与他的亲近,然在西城墙得手、而他的几个同袍迟迟未有进展之际,他能公正地立刻给刘豹头派去援兵。
故此,他的话,刘豹头、程跛蹄等都愿听从,诸将乃恭声应诺。
捷报和俘虏,於傍晚前,由程跛蹄代表高曦、刘豹头等,持拿、看押,送向贵乡。
……
一天,就打下了魏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