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拼死为后生杀出了一条生路,瞧瞧这些愚蠢的凡人都做了什么?
人性被无限放大,竟以万物灵长自居,妄自尊大,为求的仙缘,残忍虐杀了人皇后裔,又将他、她、亦或是稚儿的骨血钉在国脉上,是为国为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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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问世间一切凡人,一切俗物,谁不想长生?谁不想修仙问道化神?凌驾于九天之上,俯瞰整个人间蝼蚁?掌握芸芸苍生?
天地间自此开始蕴育出纯净灵气,人间有智者堪破其奥妙,修得法身,为仙者,磨灭一次又一次的鸿蒙紫气。
魔物破关,不是凡人放出来的吗?
后裔恨怨,不是凡人逼出来的吗?
与我有何关系?
“看到了吗?因果循环,蓄因方可结果,皆是人性之所以然。”
我轻笑道,带着明晃晃的讥讽继续说,“生老病死是自然,弱者淘汰也是自然,都可以随人,随心而去改变。是你争不过,是你改变不了,所以才把一切责任推在天意之上。”
晓知一切的月华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跪倒在了地上。
她双肘撑地,一遍又一遍问自己破碎的道心。
上面缠绕的黑雾愈发浓厚了。
她说,“如果所谓的问道化神就是要牺牲所有人的话,那我宁愿永远执迷不悟。”
愚蠢!可笑!
简直可笑至极。
她跳不出三界,永禁五行之中。
即便成神,也不过是被困于天地间的囚徒。
人也好,仙也罢,畜生一道,即便是神,在天道绝对面前,并无二般,皆是掌中蝼蚁。
阿月……不,那世的她从未有名。
她就坐于神阶高台之上,那样漠然的垂眸望着月华,望着她像狗一样,四肢并用,跪趴在腥臭的地上,舍了神位,散去一切神力,以血肉化润雨,以求万物生机。
这不是我预想的结局。
那把就银剑该穿透她的心脏,掠夺人皇最后的血脉,杀了高台之上的她……
再将她的骨血抽出,钉于国脉之上,凝结最后的鸿蒙紫气,换世间万物生机,重塑六道轮回。
……
所以,我赐了月华重来一次的机会,却忘了昆仑掌门天机子这一变数。
思绪回笼,我从她的识海里退了出来。立于她的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金山刮肉,弱水浊心,侵五脏六腑,诡风穿骨搅骨髓,生生业火灼窍穴。
她的身体可称的上一具“被带着一口气的块状尸体。”
我救了她。
空荡荡的心竟然有些诡异的期待她睁眼望我,会不会如月华般待我。
三千桃林,一茅草屋。
幻化出后,我有些迷茫。
明明想和月华、想和昆仑一模一样,却又不是那么的想,很奇怪,让我很是困扰。
或许是怕过于刻意了。
当她醒来看见我的脸时,漂亮的眼眸淬了光一样,亮晶晶的,冲着我既欣喜又别扭,连忙掏出怀中的血莲,献宝似的递给我。
但在抬眼凝视着我时,只一眼,她便分辨出了我不是月华。
她的神色骤变,脸上带着显而易见被戏弄的不愉,立即收好血莲,苍白的脸上丝毫不复之前的喜悦,眸子里的欣喜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化成一片深深的阴郁和狠戾。
黑玄铁架在我的脖子上。
剑刃入肉,见了血。
她眼目凶戾,血色染上黑铁,顺着剑刃,缓缓滴落。
若我当时晚出了声,我想,哪怕是拥有和月华相似的脸的我,也会被她砍去头颅。
我垂下了眸子,遮去眸子里面的晦涩,缓缓扯出一抹笑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无害,亦如…亦如当初月华那般。
“是我耗尽所有的修为才救了你。”
“你现在还不能动也不能使用灵力,伤口会崩开,内俯会加重反噬。”
她停顿已久,直到身上血痂重新迸发出的鲜血再次染红了锦衣。眸色深深的望着我一眼,最终收了剑,什么也没说,只是眸光深处浮浮沉沉。
她没杀我。
不知为何,我的嘴角微微上扬。
忽然想到自己的脸,嘴角的弧度顿时扯平。
成也这张脸,败也这张脸。
后来,我以救命之恩诱她为我取名。
她抬头望向天边的皎白弯月,指尖滑动,灵力凝成两个字。
——勾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