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万万不可随意更替,否则必遭天罚。”看着面前这名断臂将官惴惴不安的眼神,钟神仙温和地笑道,“不知你这断臂,可曾找回?”
“在,在,我当时多留了个心眼,打算捡回来留作纪念。”将官听他如此说,眼睛一亮,连声道,“这就去取来。”
说着,他急匆匆地转身离去,不多时,又风风火火地回到钟神仙面前,手中多出一截断臂,许是受伤有些时日了,伤口处的血液早已凝固,变得干巴巴的。
“请坐,钟某尽力而为。”钟神仙的声音温柔而淡定,让人听了便会忍不住生出一分信心。
断臂将官乖乖坐在钟神仙面前的椅子上,只见这位白衣神仙忽然右手连点,一道道耀眼光芒自他指尖射出,击打在将官的上肢和断臂上,直到伤处开始发热发烫,原本凝固住的血液重新流动起来,他才将断臂与将官上肢按照纹路重新对上,取出数根金针,插在接合处四周。
将官只觉伤口处既疼又痒,想要伸手去挠,却又害怕耽误了神仙治疗,一张脸憋得红中带紫,忍得十分辛苦。
过得片刻,钟神仙又不知从哪里取出一罐膏药,伸手蘸了一些,涂抹在将官的断臂处,接着舀了一勺“仙药”送到他嘴边,柔声道:“喝下去。”
断臂将官乖乖喝下“仙药”,按照钟神仙吩咐,找了个空处平躺下来,静静等待,只觉断臂的伤处持续发热、发痒,过了约莫一刻世间,原本已经无法感知到的左手,居然隐隐有种痛觉传来。
他忍不住坐起身来,用左手扶起右臂,在脑中想象着右手开合的画面。
“这、这是……”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惊喜和不可思议。
只见那原本已经离他而去的右手,如今正按照自己脑中的指示,一张,一握,一张,一握,反应虽然还有些迟钝,却已经可以自由控制。
“接上了,真的接上了!”他热泪盈眶,忍不住仰头大喝一声,引来身旁几名将士的注目。
“老曾,你特么瞎吼啥呢?”一名相熟的将士问道。
“我的手,钟神仙,我的断手,接、接上了。”断臂将官“老曾”哆嗦着嘴唇,激动得语无伦次,“神仙啊,他是真正的神仙啊!”
“我去!”那名将士熟知他断臂之事,此时见他那本该被当做“纪念品”的右手正一张一合,惊得瞪大了眼睛,下巴险些掉落在地,“断了这么久的手,居然可以重新接上,当真是闻所未闻,这位钟神仙果然法力无边,天佑大乾,天佑大乾啊!”
被这两个大嗓门一通嚷嚷,钟神仙能够重续断肢的事情仿佛长了翅膀一般,飞快传遍整个伤兵营,又一次给伤患们原本脆弱的心脏,打上一记强心针。
那些留了个心眼,将断手断脚带回兵营的,无不欢欣雀跃,纷纷取来断肢,乖乖在钟神仙面前排成一个长队,等着“见证奇迹的时刻”。
而那些将断肢遗留在战场上的,则是懊悔不已,其中有个心存侥幸的,跑到钟神医面前问了句“能不能让断肢重新长出来?”,在得到了“暂时不能”的答案之后,这些“遗失”了手脚的将士们无不捶胸顿足,哭天喊地,在场之人有的狂喜,有的大悲,情绪反差鲜明,化作冰火两重天。
随着喝下仙药和被神仙接续了手脚的将士越来越多,原本死气沉沉的伤兵营一片欢声笑语,一些伤愈的士兵们甚至三两相约,要去战场上“找回”属于自己的手脚,而对于钟神仙的赞美和崇拜亦是愈发热烈,不少被他从死亡线边缘拉回来的战士更是直接跪下对着神仙“扑通扑通”一阵猛磕。
若是他有那个心思,只怕轻轻松松就能整出个邪教来!
祖大彬看着粉丝量“蹭蹭”上涨,人气一时无两的钟神仙,不觉暗暗心惊,然而一想到此人站在大乾帝国这一边,却又觉胆气顿生,竟然莫名生出一种“此战必胜”的信心。
……
“也不知伤兵营里怎么样了。”王医师听着外面的喧嚣之声,心里直痒痒,想要出去看看,却又拉不下一张老脸。
“哼,管他作甚,现在不听咱们的,等到时候吃了苦头,我看那祖大彬还有何颜面待在军中!”刘医师脾气要暴躁一些,回到帐子里便骂骂咧咧,一刻不停。
“老刘,你怎么一把年纪了,还是小孩子脾气。”王医师摇头道,“就算祖大彬受了惩罚,可将士们却是无辜的,医者父母心,你如何忍心看着这些保家卫国的勇士们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