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林北和一众海洋生物嘲讽了半天,她似乎也意识到跟自己的傀儡斗气,并没有什么意义,银牙一咬,素手在琵琶上狠狠扫过,声波化作数道锋锐气劲,对着洞口狠狠射去。
声波之刃堪堪靠近洞口,阵法忽然强光一闪,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玄妙气息。
随后,她打出的利刃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竟然没能对阵法造成丝毫损伤。
“贱人!”
秋月夜眉头锁得更紧,口中恶狠狠地咒骂道,“死到临头了,还不老实!”
即便恨得牙痒痒,可一想到适才那头山猪的诡异一剑,她却无论如何都不敢靠近洞口,极度烦躁之下,雪白光洁的前额浮现出道道青筋,贝齿咬得咯咯作响,目光闪烁不定,心中纠结不已。
整个过程,林北始终静静地悬空而立,双眸空虚无神,脸上古井无波,仿佛一驾没有感情的机器。
“把你的手下统统召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秋月夜忽然眼神一凛,冷冷地吩咐道,“不过是两个重伤之人和一头山猪幼崽,大不了用人命去填,我就不信逮不住他们!”
她的双眸之中杀意凌然,嗓音竟是前所未有的森冷残酷。
……
“好饿……”
韩宝雕平躺在硬邦邦的石床之上,双手枕在脑后,仰面朝天,直愣愣地凝视着空荡荡的屋顶,口中喃喃自语着。
灰色的地面,灰色的墙面,灰色的石床,灰色的铁栏杆。
四周的一切,几乎全部由灰色构成,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醒来之后,他便发自己身处这座灰暗的囚牢之中,浑身上下无处不酸,无处不痛,体内更是盘踞着一股阴毒而诡异的气息,总是将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魂力狠狠打散,一身修为连半点都使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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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室之中没有窗户,根本无法判断外头是白天还是黑夜,自从被关进这里,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时日,却没有人给他送来哪怕一碗饭,一滴水,这等待遇,甚至还不如真正的囚犯。
“这就是普通人所谓的‘铁窗生涯’么?”
饥肠辘辘之下,韩宝雕百无聊赖地转头朝着对面石床上的“室友”嘿嘿笑道,“像你这样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怕是这辈子都没体会过吧?”
“你体会过?”
说话之人,竟是来自蓬莱仙境的顶级神将,以风度翩翩而闻名天下的“摘心手”洛清风。
若是处在韩宝雕的位置,便能发现洛清风那足以迷倒万千少女的俊逸脸庞,此刻竟是惨白如纸,曾经明亮的双眼更是布满了血丝,整个人从里到外透着一股颓靡气息,形容说不出的憔悴。
“我和你不一样,是个穷苦出身,从小流落街头。”
韩宝雕侧过身来,试图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懒洋洋地说道,“后来学剑有成,外出历练的时候为了挣路费,小贩、马夫、保镖、伙夫,甚至顶替耕田的牛,可以说什么活都干过,有一回在银月花园的地盘找不着活干,实在饿得不行了,没忍住偷了两个包子,结果被人逮了个正着,抓进牢里关了大半个月,不过冉女王治下的大牢可比这里贴心多了,怎么也不至于让犯人饿死,你说是不?”
“是么?”
洛清风面色阴郁,心不在焉地答道,“你比我强。”
“不就是被人关起来么,你整天摆着一副死人脸做什么?”
韩宝雕撇了撇嘴,一脸不满道,“早知道你洛大公子这般经不起打击,老子就不来找你比试了,白白辱没了我的钝剑。”
“他之所以如此消沉,可不是因为身陷囹圄。”
一个阴冷刺耳的嗓音忽然在两人耳旁响起,桀桀怪笑着道,“而是因为犯下了欺师灭祖之罪,害得师父身受重伤,性命垂危,是不是啊,洛大高手?”
洛清风闻言,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没有半点血色,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原来是两位黑棺使徒大驾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