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语的叹了口气,将新倒的茶推了若尘面前,自己又极无趣的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茶,全当拿茶水来消极了。
“我为什么要这么拼?”反问。
自己无牵无挂,又不拖家带口,且,自己努力的结果,有可能还会成为别人的,于此,为什么要让自己过的这么辛苦?
这样的反问,让若尘毫无征兆,他眸光诧异微张,盯了许这样的古瑟。
他完全没想到古瑟已经成了这种心态。
他几乎被他气笑,无奈的抹了把自己的脸,可笑的点点头。
“确实,这样的你,倒真不需要拼,人有公子养着,自身又没有要守护的人或事物,如此,倒真能堕落的理所当然。”
于这样被自己气笑的若尘,古瑟竟然没有半点动容,他目光平静的瞄着他,没有丝毫要理或辩解的意思。
沉默了片刻,他继续喝了口茶,一口将杯底的茶水喝了个精光,动作就像熏酒一般。
若尘于这样不理自己的古瑟打量了两眼,甚是失望。
他又兀自的冷笑了声,瞥了眼这自甘堕落的古瑟,后蓦然起了身,转过身去眼角瞟着桌边的古瑟。
“你要如何随你!……但我想说,自身不够优秀,你凭什么想要获得优秀的人!”
他知道,时吟的来信影响了他,他内心是矛盾的。
他如此说,不过是想用时吟激他。
看着如此的古瑟,若尘于他,其实挺怜悯的。
……如果自家公子不勉强他,他又何必纠结,又何必躲着时吟?
而他,也不用这么忍着而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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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了解古瑟会没有自家公子的威胁,而是否会选择去找时吟,或面对时吟,但,只要没有他家公子的介入,想必,他也不会是这般模样。
也不会将曾经一生的壮志理想就此放弃了。
因为他家公子的参入,古瑟在他父亲面前坐实了余桃之癖的事实,因为他家公子,他受了不少罪,甚至差点失明,因为他家公子的参与,他的妻子被人玷污,还怀了孩子,也因此,他手上沾了人命,乃至此,他终究放弃了曾经一生的壮志凌云,一心的挚念,一生的出人头地的希望。
终归,是他家公子改变了他的一生!
要是……要他没有遇到他家公子,哪怕没有心意时吟,他的一生,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或说,没有他家公子,他古瑟与时吟,说不定……会有结果也不一定。
这一切,不知道是天意,还是人为,这么深奥的问题,他若尘解析不了,也想不透。
但却知道,这古瑟,也算是个可怜人。
这话意,是他古瑟想高攀他家公子了?
听到若尘的这话,古瑟莫名来气,他倏地站了起来,忿然低沉道。
“你不需要用这样的口气来跟我说这些,道理谁都懂,但你能做到吗?”
冷冷的诋毁。
他绕过石桌,来到若尘面前,无表情的盯着他。
“你这意思,是我不够配你家公子,配不上你家公子吗?……呵,确实,我是配不上,但,我从来都没想过要配上你家公子,是你家公子来纠缠我的,你不要忘了!”
“还有,我现在这样,都是托谁的福?你不清楚吗?没有你家公子破坏,我至于手染命案?至于去在我父亲面前坐实余桃之癖的事实?至于受那么多罪?……那是你家公子欠我的,所以,我就这样了,这样赖着你家公子了,如何,看不惯,你杀了我啊,正好你家公子不在……!”
这刻,古瑟几乎将自己憋屈的事都鱼贯倒了出来。
倒完这些话,他自己也气得前胸起伏跌宕。
看来,古瑟误会他的意思了。
但,他也懒得解释了。
看着如此失智红了双眸的古瑟,若尘惊诧的愣了,双眸都微睁大似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这么久,他是第一次看到古瑟如此生气,一切不满愤怒都言于表。
但,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啊!
莫名有种恨铁不成钢。
他微蹙了蹙眉头,脑子一闷,直接一拳挥了过去,打在了古瑟的脸颊。
也不知道是古瑟故意不躲,还是他未注意,直接被他打翻跌坐了地上,嘴角瞬间就挂了血迹。
两人就那样,一个握着拳打人的姿势站着,一个跌坐在地上,对相望着,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半晌,若尘放下了手,垂眸低道了句。
“不过是自己想堕落罢了,何必找这么多借口,意志坚强的人,怎样都不会倒!”
低沉的声音,似有些不忍。
闻言,坐地上的古瑟诧异的看了半许。
蓦然。
“呵,是我选择了堕落又如何?身死名灭者如牛毛,角立杰出者如芝草,多我一个何其多,少我一个,又何其少?”
“宁为有闻而死,不为无闻而生。”
古瑟话音刚落,若尘几乎是瞬间接过喝出来的。
他很生气!
感情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若尘有多当真、认真,古瑟就有多不在意。
仅因他蓦然一喝微愣瞪了双眸,随即就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他无趣的深呼吸舒了口气,就那样悠闲的往后躺了下去,躺了地上,伸出手来于半空,透过自己的指缝去看天空寥寥的几颗星星。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达亦不足贵,穷亦不足悲,左右不过欲望,为此,我又何必让自己过得那么累?”
悠闲的道了句,说的满不在意,悠闲无聊。
若尘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自家公子看到他这样后会是怎样想的。
但,他觉得,古瑟是真的堕落了。
也,莫名的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