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很老了,眼神已大不如前。
“行了,回去给你男人试试。”
老皮匠把围裙递过去:“你刚才做的不好。”
妇人微微一怔。
老皮匠说:“哪有当娘的放心让那么小的孩子自己去找卖糖葫芦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胡商,来往都是外人,丢孩子的事再容易不过了。”
“你是因为知道四周有你的暗卫,你不担心孩子出事,可这就是做事不谨慎啊......家族靠的历来都是谨慎二字。”
妇人应了一声:“三叔教训的是,以后我注意。”
她放下铜钱就要走,老皮匠又皱眉:“你该还价。”
妇人再次怔了一下。
一番讨价还价,老皮匠一个铜钱都不少要,妇人最终看起来有些不悦的走了,老皮匠松了口气。
“真是粗糙。”
老皮匠自言自语:“家族里若有一个叶无坷,还至于我这把年纪出来缝缝补补。”
那妇人回到住处之后,一进门就看到那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在院子里站着。
她连忙回身把院门关好,快步到近前俯身行礼:“见过徐公子。”
徐胜己回头看向妇人:“他不肯走?”
妇人点头:“三叔说,他太老了,走不动了。”
徐胜己嗯了一声:“那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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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疑惑道:“现在白鹿关内的隐患都被清理干净了,如果再把他解决掉的话也就不可能有人查到温家头上。”
徐胜己道:“温家是这么没有人情味的?”
妇人心里微微一震。
徐胜己道:“他按照辈分是你三叔,也是贵妃娘娘的三叔,这么多年来,为你温家也做了许多许多事。”
“一个为家族奉献出整个人生的老人,你们温家说除掉就除掉,那我这个外人,将来是不是死的更惨?”
妇人连忙解释:“徐公子是贵妃娘娘亲自请来的,地位尊贵,非,非三叔可比。”
“错了。”
徐胜己道:“不管我是谁请来的,我都姓徐不姓温,如果我是贵妃娘娘,我做选择的时候一定是更在乎自家人。”
妇人只好硬着头皮问:“徐公子觉得,就那么由着他在街上摆摊?叶无坷查的太严,早晚会把他带回去盘问。”
徐胜己道:“如果你几十年前就离开家去了别处给人做仆从,经历了楚灭,几十年后,你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妇人想了想,摇头:“大概不能。”
徐胜己:“那你为什么要质疑他的本事?”
妇人说:“一切都是为了家族。”
徐胜己道:“你话是真的多,自从贵妃娘娘请我来帮你们,我遇到温家的人也不算少,你是话最多的一个。”
妇人稍显不悦但还是低头致歉:“是我话多了,我向公子道歉。”
徐胜己道:“其实我很清楚,温家上下除了请我来的温贵妃外,你们都不信我。”
“你们觉得草原的事我没有谋划好,还把温家的那位未来希望给折进去了。”
“你们觉得如果我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就不至于让温家在白鹿关遭受如此损失。”
“你们觉得,如果我一手创建的归众义真的有本事,为什么我控制不住局面,为什么温暖会死?”
徐胜己连续发问,妇人不能回答。
“算了。”
徐胜己道:“你们连姓温的自己人都不信任,更何况是我?”
他看向妇人:“你去回报你们家主,白鹿关的事办完之后,我也就不为你们温家筹谋什么了,我们自此之后两不相欠。”
妇人脸色瞬间有些发白:“不行,徐公子知道温家这么多秘密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了?”
徐胜己问她:“已经在想怎么杀我了?”
妇人连连摇头:“不会的,您毕竟是贵妃娘娘请来的......”
徐胜己道:“你们都撤出去吧,白鹿关的事情办完我会亲自去和贵妃娘娘说。”
妇人只好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告辞了。”
徐胜己道:“最后一件事,以后不要拿孩子做挡箭牌,出门接头带着孩子,这种生死未卜的事一点儿都不为孩子考虑?”
妇人解释道:“不是我的孩子,只是从我随从家里借来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