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含义,越想越耐人寻味。
最肤浅的一层,是徐绩不惜冒着得罪张汤触怒陛下的危险,也要告诉群臣他的立场,以此来维护他在文官之中的地位。
再深一个层次,他何尝不是在配合陛下?
兵部侍郎崔昭气和张汤两个人一唱一和,先把文臣要说的话全都说了,看起来,不也是触怒了陛下?
以触怒陛下来堵住文臣的嘴,从而让叶无坷的案子变得有了退路。
可这时候,群臣不服。
就算这次堵住了群臣的嘴,就算礼部侍郎房遗拙临时改了说辞,可以后只要有机会,他们依然会把这件事拿出来大书特书。
听听房遗拙说的话,随随便便就把矛头再次指向张汤。
这其中的矛盾,不是一场戏就能解决的。
此时此刻徐绩突然犯傻一样提及张汤的痛处,这才是真正的触怒了陛下。
这一场戏,本来没有在配合陛下之列的徐绩突然来了这样一手,比张汤和崔昭气那一出戏的力度要大的多。
如果这样想的话那就证明,徐绩也不想让叶无坷罢官。
如果......还有第三层意思呢?
谁都知道徐绩和张汤两个人这么多年始终势同水火,徐绩今日在大朝会上的言论更加坐实了这一点。
不惜触怒陛下,徐绩也要恶心张汤,这种仇,谁都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不是徐绩和张汤也在演戏?他们这势同水火的两个人,是不是私底下其实关系不错?
纵然不是关系不错,是不是也没大家看到的那么恶劣?
陆光礼不笨,谢无章也不笨,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想到了这些,所以同时沉默下来。
“一会儿马车在前边停下。”
归元术揉着太阳穴说道:“我年纪大了,熬了一个大夜着实有些吃不消,回去补个觉休息一下,两位大人也不要太过拼命。”
陆光礼微微俯身道:“元公回去之后好好休息,我们两个也各自回去补觉,陛下说了,这案子已经不拘泥于三司会审,所以......”
他笑了笑:“不如蒙头大睡,等着徐相那边分辨。”
与此同时,雁塔书院。
好旧小院里,一身黑色锦衣的高清澄早早就起来练了剑,此时已经梳洗过,看起来英姿飒爽。
院子里养了些花草,她拿了个淋壶给花草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