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旁边的“人犯”见状,也不由得发出了几声惊呼。此时蹲在讯案室里的,除了吴登魁夫妇之外,便都是吴登魁宅子里的家丁头目以及吴夫人手下最得力的几个亲信。他们平时只知在吴宅中作威作福,欺压良善弱小,何曾见过这般酷烈景象?此时,见卫卒将那两名狱卒后背烙了整整三道深深的血印,两个狱卒已痛得死去活来,这些人直看得心惊肉跳,恨不能飞身逃离。
“无病老弟,差不多了!”舒恨天劝道。
徐恪再次一拍惊堂木,沉声喝道:“本官今日的话,你们两个可记住了么?”
两个狱卒跪在地上,强忍着后背传来的刺骨疼痛,有气无力地回道:“大……大人,小的记住了!小的……小的今后一定不敢再犯!求……求大人饶恕!”
徐恪冷然道:“好叫你们得知!本官姓徐名恪,身居青衣卫百户!你们虽是刑部的人,但行为不检、胡作非为,本官今日就代你们的上司,好好惩处你们!今后你们如若再犯,本官
也决不轻饶!”
见那连个狱卒连连磕头求饶,徐恪挥了挥手,卫卒便将他们拖了下去。这一场惩处之后,他们后背的三道深深的血痕势必也会终身跟随着他们。
“徐哥哥……算了吧!”旁边的姚子贝又轻声言道。
徐恪将手一摆,操起惊堂木,大声吩咐道:
“来呀!将这些家丁狗腿子们,尽数按到地上,重责三十大板!看他们今后还敢为虎作伥、仗势欺人否?”
讯案室里人手不多,这次丁春秋便也亲自上阵,他与四个卫卒一道,将那些家丁头目还有四个老婆子全部抓了过来,摁倒在地,操起木板,便是“啪啪”一阵地乱打……
此时的屋子里已是一片哭爹喊娘、鬼哭狼嚎之声。这些卫卒们行刑也颇有经验,他们见是年轻力壮的家丁,便对着臀部一顿猛打,若是年老的妇人,却也只是往大腿上轻轻地拍打几下。虽只是轻轻地拍打几下,但也吓得那几个老妪浑身乱颤,险些晕了过去。
见惩处已够,徐恪一挥手,也不管有没有打足三十大板,便命手下停下了木棍。
毕竟行刑的卫卒人手太少,这一干家丁仆妇平均下来,各自也没受得几棍。各人臀股虽有受伤,但却不重。不过,这一顿惊吓却委实不轻,有几人竟吓得裤腿一热,便已然尿了裤子。其中吓得最厉害的,恰正是那一日欺负姚子贝最狠,恨不得将她蹂躏一番的那个家丁头目。
卫卒停止棍刑之后,这些人惊魂未定,又听得徐恪凛然的声音高声传来:“尔等既身为奴仆,便当思命苦之人不易,帮之扶之,岂能再戕之害之、助纣为虐乎!尔等且记!勿以良善者而可欺之!今后若有不法之事,本官定然不饶!”
听了徐恪这一番高声呵斥,这些人自然也是跪地磕头,连声求饶。徐恪右手一挥,卫卒们便将这些仗势欺人的奴仆也都带了下去。
接下来,轮到正主了。徐恪操起惊堂木一拍,怒道:
“带吴登魁夫妇!”
两个虎背熊腰的卫卒,立时将吴登魁与潘艳群两人,拖拽到了徐恪与姚子贝的身前。
吴登魁不敢仰望姚子贝的双眼,此时只有跪地低头不语。他的夫人潘艳群却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全身发颤。
那潘艳群原本呆在家中,正与自己的夫君吴登魁吃着午饭。经历了此前大闹外宅一事,夫妻两的感情似是更近了一层。潘艳群知道自己那一日堕了夫君的颜面,后来更是曲意弥补。吴登魁则是很少再去花街柳巷眠花醉柳,倒多出了许多的空暇陪伴他的妻子。
两人正在用膳,忽然宅子里就冲进来一队凶神恶煞一般的青衣卫卫卒,不由分说便将他们连同十几个家丁头目与亲信手下一并抓了就走。潘艳群毕竟也是官宦人家出身,认得这些人是青衣卫中来的,初时她还大声呵斥,后来又是委婉解释,但都毫无所用。
被羁押在北安平司的讯案室里,潘艳群还想着自己的大伯乃是当朝的三品大员,本待见了审讯官之后,就将她大伯的名号报出来威吓一番。然此时她见过了卫卒们行刑的手段之后,顿时惊骇莫名,心中已是六神无主。她听得徐恪一声断喝,急忙跪在地上,哀哀哭泣,一味求饶……
“大胆泼妇!身为人妻,本当贤良淑德、相夫教子,汝明知汝夫沾花问柳,不思劝谏,却对一孤弱女子,横施暴虐、妄加摧残!汝夫既已花钱赎人,汝竟还敢将吾妹送还王锡平,以致她重回魔窟、又入贼巢,惨遭恶人荼毒!本官问汝,汝亦是女子,亦曾是大家闺秀,汝之教养,可曾记乎?汝之良心,遭犬食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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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艳群被训得惶愧无地,她急忙连连跪地磕头,哭道:
“徐大人,贱妾知罪!贱妾不知她是徐大人的妹妹,贱妾有眼无珠,求大人恕罪!”
徐恪冷哼道:“你这恶妇,刁蛮任性,为了区区八百两银子,心肠竟恁歹毒!不给你点厉害尝尝,谅你今后也不知道收敛!来呀,给她用烙刑!先烫了她的脸再说!”
左右应了一声,立时便有一名卫卒,夹了一块烧红的铁条过来。那卫卒眼见潘艳群年纪虽过三旬,然亦颇有几分姿色,此时见她吓得脸容惨白、眼中带泪,两肩颤栗不已,卫卒更是兴奋莫名。
此刻,旁边的吴登魁却是双眼呆滞,心中百感交集。他暗自惶愧道:“子贝姑娘,原来内子那一日竟又将你抓去送还给了王锡平,那我可真是太对不住你了!原来你口里说的那个徐哥哥,竟然是青衣卫里一名百户!早知如此,我便宁死也不会碰你一根汗毛呀!”
眼见那卫卒手里夹着的一根红铁条,已然递到了潘艳群的后脑。红铁所到之处,只闻“嗤嗤”之声不绝于耳,那位吴夫人后颈的大片头发,也都跟着烧焦脱落……
徐恪看着这一幕,竟也情不自禁地面露得意之色。从一开始将两个狱卒烫花了后背,到后来将一众家丁老妪乱打一气,那些受刑之人,越是挣扎哀告,竟越是让他心中兴奋……徐恪自己也没有想到,曾几何时,他怎么也会……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