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这么容易?”李秋依然摆手道:“我虽是钦差的身份,但名头毕竟只是一个‘署理盐务钦差’,杭州步军营隶属兵部,若无紧急军情,想那折冲都尉费云岭,未必肯听我号令。并且,你们再好好想想,先前的知府吴文龙,为何在杭州城已历一年,却拿分水堂毫无办法?”
小主,
魏嘉诚道:“钦差大人的意思,就连这杭州步军营,都被分水堂给收买了?”
“有这个可能!”李秋点了点头。
舒恨天最是耐不住,当即问道:“我说李大人呐!要除掉分水堂是你说的,此时你又说让我们不动分水堂,到底该怎么弄?还请李大人明示!”
李秋笑了笑,“小时候没听村里的老人说过么?天空有大鸟飞过,若要打下此鸟,必先折断其羽翼!”
舒恨天不服气道:“我就是那个‘村里的老人’,我可没这么说过……”他随即就问,“谁是分水堂的‘羽翼’?”
见时机已成熟,李秋便一字一句道:
“杭州府通判,汪再兴。”
“是他?”徐恪反问道。
李秋朝徐恪点了点头,“此人若不除,我等在杭州府绝难立足!”
听完钦差大人这句话,三位百户尽皆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三个人均是“久经官场”之人,焉能不懂钦差话语中所含的“真意”?
试想那杭州分水堂就算手下再多,势力再大,若没有官府作为庇护,何以能在杭州府独享官盐之巨利,并一手遮天?
看来,这位杭州府通判汪再兴,必是分水堂在官府中的内应。
魏嘉诚再度向李秋请命道:
“李大人,明日下官就带人先将那汪再兴抓了来!”
李秋却还是摇头,“汪再兴官居从五品通判,他乃正经的朝廷命官,岂可说抓就抓?”
管塘不以为然道:“一个从五品的又怎样?在咱们北安平司,正五品的官员,也随便抓!”
李秋苦笑道:“那是在京城,此地毕竟是杭州府,况且,汪再兴身为通判,管的就是一府之刑狱,你们若是将他抓入杭州府大牢,那里本就是他的地盘,其中一多半人都是他手下亲信,如今咱们手里并没有他串通分水堂的铁证,如此一来,他在牢里什么事没有,咱们几个反倒被动……”
“若是不能抓他……”魏嘉诚道:“钦差大人可下一道手谕,先将那汪再兴停了职再说,余事等咱们再慢慢查。”
“也不可!”李秋依旧摇头,“本钦差手里若没有证据,便擅自将一位五品通判停职,此事若是经‘有心人’往京城里奏上一本,说本钦差‘一意擅权逞威,搅扰官场不宁,致杭州府百姓民怨纷纷,不胜其苦!’,本钦差也吃不消呀!”
“不就是一个汪通判么?这好办!”舒恨天忍不住插话道:“索性就由本大人今夜出马,到他汪府里去走一遭,将他‘咔嚓’一下,岂不省事?”说着话,舒恨天右掌往自己脖子前一划,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