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顾文雪,如今家居涯下,带着自己的儿子,过着看似桃源世外一般却终究不为人认可的生活。
三娘顾文珺,如今丈夫生死未卜,带着徒儿和女儿,在这乾园之中,虽是衣食无忧,可未来依旧迷茫无依,眼前困难重重。
二娘顾文樾,也就是改名后的鹤林韵,虽贵为一宗之主,看似风光八面,可这背后付出了多少艰辛,试问又有谁知道。
三人数十年未见,再见面时,完全没有了当日那种情愫,反而各自生分起来。
尤其是三姐妹,本身各自都有了嫌隙。
鹤林韵笑笑,走了过来,抱了抱自己大姐,看着大姐脸上同样流下的眼泪,替她擦拭几下,转而故作开心,拉着大姐的手走过去坐了下来。
“我来没有别的目的,遥想当年我走的时候,咱们姐妹对着月色,大醉一场,如今,好不容易再次相聚,即便没有月色,对着这大雪醉他一场如何?”鹤林韵叽叽喳喳说着,又像是一个姑娘一样,看起来开心极了。
她身旁的徒弟,自然从没有见过师父这番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在一旁捂着嘴。
“娘,我饿了,雪好大呀!”九宝儿人还未至,声音却先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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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钻进屋子,看到这么多人,一时也懵了,抬眼看看张凌尘,似是在问这都是谁。
张凌尘摆摆手。
“这便是芷臻吧,这么大了都。”鹤林韵站起来,往九宝儿身边走来。
九宝儿看着这个和自己娘亲极为相似的人,一时有些诧异。
“这是你二娘,快叫二娘。”三娘也笑着说道。
“二,二娘?”
“对呀,我是你二娘呀。”鹤林韵摸了摸九宝儿的小脸蛋,九宝儿虽未躲,可也看出有些生分。
鹤林韵并不见怪,想这姑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更何况三娘也从来未说过还有这样一位二娘,自然会有些生分。
“哎呦,芷臻可生得太水灵了,比我们我们姐妹还要出落得漂亮呢。”鹤林韵转身看向大娘和三娘道。
“那是呢,九宝儿白白嫩嫩,额鬓有致,樱唇小嘴,大眼浓眉,放眼整个长生宗,可是找不出第二个。”大娘笑着说道。
九宝儿从没有被人这么夸过,像是有些不自然,向后退了几步,扯了扯张凌尘袖子,皱着眉向他使了个眼神。
张凌尘只笑着,场间众人也笑着,倒是让九宝儿越发的不自然起来。
众人笑罢,三娘看看众人:“我去做几个菜,不,做很多菜,凌尘你去把元元敬方自羽都叫来,今晚,我们好好开心开心!”
张凌尘笑着出门而去。
“之芳,我们来时带的竹沁在哪,去惹上八大坛,今晚你们也热闹热闹。”
鹤之芳答是,出门来到灼雁所在的地方。
八大坛,有是有,可自己不好拿。
正好张凌尘和张元元走来,看到一个小姑娘提着这么多酒,自然赶了过去,一股脑全都抢来。
“谢谢两位师兄了。”鹤之芳先前还很大方。这会却有些拘泥了。
“没事没事,哪有让小姑娘提这么重东西的道理。”张元元笑着道。
几人向前走去,哪怕风雪交加,几盏灯火在远处屋子周围摇曳着,有欢笑声传出,此间的夜,还没有这么冷过,也没有这样热闹过。
这酒所盛之坛,要比长安的酒坛大上好些,就是不知道南境的酒比之长安,是好是坏。
等几人赶到三娘住处,三娘和两个魁星阁姑娘正在灶台旁忙碌着,鹤林韵拉着九宝儿的手,围坐在桌子旁,有瓜果小菜已然摆放齐整,陈敬方和彭自羽早就将三张大桌子合并到一起,眼下,坐个十余人完全不是问题。
鹤林韵同样也没有见过张元元,眯着眼将张元元拉到自己身边,眼里全是宠溺,固然自己作为二娘从来没见过这两个小的,可毕竟血浓于水,此时相见,亲情胜过了一切。
张凌尘看着颇有些温馨的场面,自己心里也难得的完全放松了,师父出事以后,他心里始终像是压着千钧重负,今日难得大家都开心,自己也受到感染,终于舒展了眉头。
和鹤之芳一道之下,酒很快被温好,张凌尘又拿来大碗,摆在每人身前。
师父和春生叔在,就更好了。
张凌尘看着场间,心里终究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不多时,三娘的菜便已炒好七八盘,香味十足,厨房里还烹了鱼,灶台之下的小灶之上,又在熬着什么汤。
饶是三张大桌子,眼下也被摆得满满当当。
三娘和几名魁星阁弟子也坐下,这场匆忙的筵席算是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