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廉震的小腿瞬间被冲击波炸烂了,血肉飞了一地,小腿上一大块肉不翼而飞,整个人也向前扑倒在地上。

“班长!”阿谷急了,从壕沟里爬出来,一把跨起廉震的肩膀,试图把他架走。

然而廉震体型庞大,膀大腰圆,200斤的身体,以阿谷一个人根本架不动。

齐杰立即冲了上去,一把架起廉震肩膀的另一边,跟阿谷一起跌跌撞撞的向后方撤去。

“额、嘶,你们、把我放机械蜘蛛那儿就行了,赶紧回去,把新感染的都杀了,别引起大规模感染!”

廉震痛的直吸气,还不忘给出后续行动的指示。

“知道了,你先治疗!”阿谷大喊道。

“班长,咱们口罩不能多发一点吗?”齐杰忍不住问出了这个已经憋在心里一周的问题。

“妈的,我也想,哪儿有啊,不够用啊!我就知道这样上战场肯定会内部感染,但是没办法!”廉震龇牙咧嘴的说。

齐杰咬了咬嘴唇,不再追问。

他也知道,无论是让新兵上战场,还是给他们仅剩的口罩,还是每一处没有充分准备的细节,都说明了一件事——

这是一场开始仓促而注定结局惨烈的战争。

两人把廉震放回后方的临时医疗点,齐杰转身就要走,却被廉震叫住了。

“齐杰!”廉震大喊,“你把咱们班死亡人员的军牌拿回来!但是别冒生命危险硬拿,实在拿不回来就算了!”

“知道了!”齐杰咬紧牙,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跟阿谷匆匆返回了战场。

-

军牌。

齐杰返回战场前线,因为感染被爆头的,被肿瘤炮弹炸死的,一具一具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或趴或卧。

他一路跑过去,跨过了未知的尸体,还有断掉的手、腿,飞落一地的不知谁的血肉,炮弹焦糊的黑色痕迹。

直冲鼻子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他……

这,就是战争。

齐杰的心脏剧烈跳动,他不断翻找着神勇班所在的那两条壕沟的尸体,摸到了熟悉的名字——

小明,阿康。

两条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倒在了这场仓促的战争中。

齐杰鼻子一酸,用颤抖的手把两人的军牌塞进裤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