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歪着头看着她，好像很多年前小时候那样。

“你说的是……”

“雪月心！”

“认识，不过不比你认识她早多久！”

林清萱还是点头。

“果然！”

秦川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天花板良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是突然，他又低下头，看着林清萱，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不安。

“她给了我不少好处，帮了我很大的忙，但是我知道这世上没有凭白而来的人情和帮助，尤其是她这种强大的离谱的存在，我和她非亲非故，她凭什么选择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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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等价交换。

她帮我，一定是因为她拿到了什么好处。

可是在这件事上，我没有支付任何的代价，那就说明一定是有人替我支付了那个代价，那个……很高昂的代价！”

秦川无比心疼地看着林清萱，眼眶微微泛红。

“所以，我想听一句实话……你，到底给了她什么？”

秦川隐约能猜到那个答案，但是他不敢说，此时此刻面对着装出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林清萱，他没有勇气把心里的那个答案说出来。

他很清楚，如果他说出了那个答案，那恐怕林清萱在他心里就要彻底占据一个位置了。

一个谁都代替不了的位置。

可是执着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他，不敢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的心里，应该是除了苏嫣然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女人才对。

的确，恩情不能当爱情，可是当那个恩情沉重的足以压垮你的时候，你真的能云淡风轻的把那个为你默默付出的人，依旧划在朋友的行列吗？

古往今来不论是哪个说出了这句话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自私自利，薄情寡义。

你若是将自己和人家换位思考一下，你可能做到这一步？

你一句这个恩情我会还就到头了？

你倒是还啊！

你还的起吗？

秦川不敢说，不敢认，他懦弱的想从林清萱这里得到否定的答案，否定掉他心里的愧疚和痛楚。

修士可以通过气息，隐约感知对方的状况，比如实力境界，比如血气等。

可是秦川清清楚楚地感觉到，眼前这个人……

这个女人，她的身体状况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好似风前烛，又似雨中灯，随时都会湮灭。

“小川子，太聪明的男孩子，可不太招女孩喜欢哦，有时候自己知道了也就算了，干嘛非要说出来呢？人艰不拆的道理都不懂吗？”

林清萱仿佛古代大家闺秀那样掩唇而笑，一对美眸闪烁着狡黠的光彩。

“老天把你的智商点满了，却把你的情商点成负的了吗？”

“我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

当秦川看到林清萱笑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但同时，他感觉身上似乎多了一层压力，沉重至极，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自古难消美人恩，这份恩太沉，这份情谊太重，他秦川无福消受，也无法接受。

沉默良久，他颤声开口。

他知道，他和叶晨的决战，会在他从十万大山回来之后，世界意志不会给他太多时间。

他不知道自己是输还是赢，所以，他不想把那么多人绑在他的战船上。

有些事，他不想拖累太多人。

就像林清萱想的那样，他很聪明，他知道林清萱对他的感情，但是既然他已经有了选择，就不该再招惹人家。

所以，他既是来送礼的，也是来断绝来往的。

只是来之前他就知道，有些人，是你避不开的。

就像命运一样。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罢了！”

林清萱往后一倒，靠在了椅背上，模样懒懒散散的，不像是她，倒是和苏嫣然有点像。

“其实在面临那个问题的时候，我也短暂的挣扎过。

因为对于我而言，那是一道选择题，二选一的选择题。

选了你，我或许会失去生命，但是选了生命，我就一定会失去活下去的意义……”

“萱……”

秦川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林清萱挥手制止了。

“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选择之所以让人徘徊仿徨，是因为它并非要你选择你要得到什么，而是选择你要失去什么。

所以无论怎么选，人都会有遗憾。

但是对我来说，最起码这一次，我不后悔我做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