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愤怒如潮,巩素军仍旧努力压抑情绪,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些:“这位少主,我方已经与您的管家达成共识,您方既已收了银两,风月楼作为城中有名的大青楼,总不至于言而无信吧?若传出违背承诺的消息,对贵楼的名声可大大不利。”
刘管家闻言,脸色微僵。确如巩素军所言,生意场上信誉至关重要,身为风月楼的管家,他自然在意自己的名声,不想落得个欺凌少年的恶名。只是,眼前的马飞少爷乃马家直系血脉,其父在家族中权势熏天,他哪敢轻易得罪,只能保持沉默。
小主,
“名声?扯淡!”
马飞嗤笑一声,缓步逼近巩素军,站定后伸出一根手指,直指对方眉心,嘲讽道:“你算哪根葱?你的手下在我的地盘上搞破坏,伤了人还想不了了之?即便此事闹到城主府,马家也毫不畏惧。区区十两紫金就想息事宁人?当我们马家是沿街乞讨的吗?令牌拿来!”
风月楼的守卫连忙将令牌呈给马飞,只见马飞握着令牌的绳索,将令牌悬于半空,在巩素军眼前晃悠,满脸戏谑:“想要令牌?门都没有!”
"你……"
巩素军的胸膛剧烈起伏,愤怒如炽热的岩浆般沸腾,但这不仅仅是因为一块令牌,更是因为这背后关联着小奴陈晓蓉的命运与安危!他紧咬牙关,强迫自己低下头颅,内心反复告诫自己必须保持冷静,绝不能在此时失控。今日一旦动武,后果将不堪设想,对陈晓蓉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好一会儿,他终于勉强压制住了心中汹涌的冲动,咬紧牙关,重新抬起头,声音低沉而克制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
马飞嘴角勾起一抹悠然自得的微笑,淡然言道:“赔钱而已!那幅画值十两紫金,你已赔付,再把伤害我们风雨楼护卫的医药费用,以及破坏我们楼名声的赔偿算上,这令牌,我立刻归还于你。”
巩素军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每一个字似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多少?”
马飞悠闲地弹了弹衣袍上的灰尘,嘴角含笑:“不多,我粗略计算了一下,你若能拿出一百两紫金,看在江恨水的面子上,此事就此了结……”
“又无路可退了……”
巩素军的头深深地垂下,袖中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青筋如同扭曲的藤蔓攀附在他手臂上,全身微微战栗,一股压抑不住的暴戾之气逐渐弥漫开来,宛如一头被挑衅至极点,浑身鬃毛竖立的雄狮。
“哈哈!怎么,还想动手不成?来啊,打我啊!我保证不还手。”
马飞非但没有因巩素军的反应而畏惧,反而朗声大笑。在他眼中,巩素军这个仅仅铸鼎境二重的废物,若是真的动手,今日只怕要狼狈而归。且不论风雨楼内还有七八名护卫,单凭他铸鼎境四重的实力,只需一招,便能令对方失去战斗力……
然而,刘管事深知巩素军的实力远不止表面所展现。上次那位只有一重铸鼎境界之人,都能重伤三重铸鼎的护卫,尽管不明白巩素军为何隐藏实力,但他还是谨慎地向四周的护卫使了个眼色,并悄然向马家公子靠近了几步,以备不测。
巩素军迅速抬头,面容恢复了异常的平静,他深吸一口气,直视马公子,语气近乎祈求:“马公子,能否减免些?五十两紫金如何?我身上仅有这些,若您同意,我即刻双手奉上……”
言罢,巩素军急切地伸手入怀,脸上满是哀恳,管事、马公子及周围护卫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他掏钱的左手。
“咦?”
然而,就在众人瞩目之下,巩素军从怀中抽出的却是一个用纸包住的黑乎乎物件,丝毫不见紫金的踪影。刘管事恍然大悟,立刻厉声提醒:“飞少爷,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