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铨点点头,“我赞成你的判断,但如今的朝堂经不起大折腾,我们都不是好人,自然也无法与一个好人深交,陆天明的优缺点非常明显,看大路、不看小路,看远方、不看脚下,大明朝的史册,又要增添一口叹息。”
周延儒两眼一瞪,“你认为他会死在山西?”
“不是,冯某认为他将来会死在英国公手里。”
周延儒这才反应过来,“你说未来的张之极、张世泽啊,为什么?”
“张家恶例很多,谁还记得张家三爵齐备?曾经一公一侯一伯,他们连自家人都坑,何况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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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参与夺门之变、主持历代勋贵外镇、主持京营拆撤,二百年下来,若论权争手段的狠毒,大明朝九成九的人不知张家的恶毒,凡是可能超越张家的勋贵都出了意外。历代英国公凭自己的手段做勋贵旗帜,可不是靠朱明皇帝。
抚宁侯、丰城侯非常聪明,但他们还不是被张维贤安排到东林和阉党身边做中人,一开始就被张维贤阉割了前途。
陆天明帮英国公杀四侯一伯很痛快,但从旁边一看,何尝不是英国公在权争,陆天明完全没意识到其中隐藏的危险。
张家现在鼎立支持陆天明练兵抗虏,等练成的那一刻,就是他的死期,张氏二百年来坑死自家多少姻亲,怎么会在乎一个孙女婿。”
周延儒听完想了想,没什么头绪,“过往的经验这时硬套没有什么意义。未来也说不清,也许陆天明更主动呢。关键是对我们没有意义,咱们又管不了人家几十年后的事。”
冯铨顿时自嘲一笑,“是啊,世袭罔替的优势没得比,对咱们没有意义。交接银子的事,张维贤如何安排?温体仁同意把银子给陆天明?”
周延儒点点头,“银子从京城送回江南太啰嗦,不如送给陆天明,万一走到不可避免的一步,英国公也会看在银子的面子上,不至于让皇帝对内阁下死手。”
冯铨再次自嘲笑笑,“朝堂没有傻子,但朝堂又全是身不由己的傻子,最倒霉的永远是皇帝,谁让他有天下之主的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