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给董成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陪崔勤伍去解释解释,估计上千口人都在等着听详细情况。
这屋里没什么东西,但很干净,陆天明洗把脸,与李开夏吃了两个麦饼干粮,天已经黑了。
油灯火很小,山脚下气温比风陵渡凉快多了。
大红被子躺着等了一会,李开夏把一张纸给他,“郎君这办法太厉害了,看似每亩地给了一两,实则节省大量草料银,还节省下锅灶和柴禾费用,总体算下来一月开支一万二千两,可您收获的效果却是朝廷养军五万两的开支。”
陆天明摆摆手没有接,冷哼一声道,“投资小,收益大,试验意义重大,他们却在看我的笑话,但愿有人能悟到一点东西。”
李开夏把核算的过程直接烧了,上床后一脸轻松,“若山西都这样做,一省之地能有三十万精锐,且他们只听您的话。”
“先不说能到那一步,但凡练兵十万,我就死了。”
“那倒也是,可您这样做,他们能意会到吗?”
“不知道啊,希望有聪明人,我并非为了养望,而是为了给他们示范一下将来,这些事必须本地人来主导,我们的人牢牢掌军就可以。
韩爌大概认为我无法募兵,也无法把流贼和军户变成精兵,那是他蠢,天下人也蠢,若我想练兵,到处是兵。
他们脑子里的皇权意识根深蒂固,没有意识到兵权就是政权,政权就是治权。
拥兵山西,就是割据山西,就是改造山西。
只要有忠心的兵,百姓的那些税完全可以免除一多半。
只要有个开头,军民一心,就可以自我循环,这叫根据地模式。
可惜我是个朝官,所以我考虑的人事问题,与他们以为的人事问题,根本不是一回事。
他们以为我离开士绅什么都不是,其实我也不想用士绅,就算内忧外患、时间紧迫不得不用,将来也得砍一茬。”
李开夏听明白了,眼神大亮,“郎君的人事问题是山西的兵权和钱粮主事人,是士绅自己,而不是兵,对吗?”
陆天明点点头,“夫人真聪明,宋裕本难免身不由己,但公爷只给我准备了这么一个人,那我就得找点其他人,给裕本一个抗拒京城的理由和底气。
我不是造反,也没人跟我造反,但他们得知道我的利益所在,以这个标准看,以及一路的观察,曹文诏、孔有德、祖大春、周遇吉都不行。
他们是明臣,没有经营势力的想法和能力,所以人事问题还在山西这些士绅身上,我再不情愿,也不得不用他们,但也不想重用他们,需要想个办法,让他们以为自己被重用,而我又可以随时端掉他们,以此过渡几年时间。”
李开夏有点紧张,“几年?郎君以为多少年?”
“十年!”
贵族女的思维很快,李开夏立刻点头,“看来郎君要为他们重建商路。”
“没错,开夏比李腾芳聪明,老头就没意会到我的意思,山西若想有所作为,必须开启商路,这是资源积累最快的办法,谁纠结谁智商有问题,但我不是开商路让他们去走私,而是另一种自我繁荣的商路,咱们得用练兵来内部消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