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我家大人说了,你可以尽管用,无需担心任何人,以后也许不用到顺天府,直接到地方做省府大吏。”
孙传庭捧着大印深吸一口气,突然大权在握了。
还没开口,董成虎伸手制止,“行了,不用发誓,三位该去休息了,为了隐蔽行事,大人明日坐轿到泽州府,路上会晃悠很长时间。”
“等会!”冯铨突然急切插嘴,“董千户,按说钦差处理沈藩后,已经斩断流贼某种联系,为何还要去泽州府?”
董成虎抠抠下巴,斟酌着回答道,“高迎祥一直在晋东南的大山中,他就像蹲在暗处龇牙的一条狗,一边看着近在咫尺的狗食,一边还要等待合适的时机。
所以大人一直在王官谷留着一千人,五百力士,五百辽西骑军,还有山西驻守锦衣卫,他们在南边转了一个多月都没发现山中驿道有异常,那高迎祥进入泽州就是幌子。
流贼应该一直在四府交界潜伏,他围杀钦差的人手是从西边进入潞安府,混作沈王佃户,分批通过二百里盆地…”
冯铨看一眼舆图,终于明白了,“高迎祥与外联络不止一个方向?”
董成虎点点头,“必然如此,所以大人只是斩断了潞安府的联系,南边或…西边,他们都保持联系。”
果然是血淋淋的收尾,冯铨与孙传庭对视一眼,均看到双方眼里的震惊和佩服。
钦差一如既往地强硬,自己去啃硬茬,功劳留给别人,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哎,干活吧。
……
九月二十,围杀钦差过去二十天,高迎祥回大山也半个月了。
太岳山险峻起伏,原始森林广袤无边,一条大河从河谷哗哗流过,无人区的河床比浊漳河更宽,大约三里的河面,水深却只到膝盖。
这地方如京城的草场,晚上往灌木里一钻,干草打洞掏窝,头顶有茂密的藤蔓枯枝,帐篷都不需要。
河边两岸到处是破破烂烂的流贼和简易石锅,他们黄昏做晚饭、寅时做早饭,一日两顿,不仅不缺粮,还很舒服,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对大头领钦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