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对他的选择不意外,点点头道,“赵之龙必须死于自戕,咱们看没看见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不能裹进去,更不能让陛下难为,信不信是别人的事。”
陈奇瑜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些贵人总是犯老毛病,看别人看的很清楚,事情落到自己身上就糊涂了,赵之龙应该跑到山里亡命天涯,竟然有胆子回来与钦差斗心眼,真是…可笑!可悲!”
洪承畴摇摇手,示意他别感慨,“本官来写奏折,玉铉署名,派三百人军士专差把证物送入京,玉铉以为如何?”
“下官听从大人吩咐。”
洪承畴点点头,向外招招手,下令潼关卫收殓遗体,通知西安府所有大员来处理这个‘意外’。
至于另外一位俘虏,他们连提都没有提。
丑时三刻,风陵渡连夜把校尉和战马接回山西。
天地间到处是哗啦啦的水声,偏离航道下游河中一艘船,雨滴洒在船篷,噼里啪啦不断,胡铭三双臂扭曲,大汗淋漓对董成虎交代着什么。
过一会,师兄推开船篷,一脚把他踹进河里,爱漂哪漂哪。
寅时天亮之前,陆天明来到风陵渡张府,校尉则去官驿休息。
所有人又累又饿,天气还贼冷,大伙都需要休息。
雨滴有转为小雪的趋势,张家客房,地上点了四个炭盆。
陆天明要了一壶酒,一边烤火,一边喝酒驱寒。
他既不是在推演京城的反应,也不是想天亮以后的事情,张辇的话到底是有点用…
杀个人,突然顿悟京城到底哪类人在刺杀自己。
杀赵之龙的那一刻,一个世代贵人消失。
如同永康侯、抚宁侯、宁阳侯、阳武侯、武靖伯…
他们的结局有一个共同点,死的很干脆,其中一半人是自己亲手所杀。
杀阳武侯…不说也罢,只是为了‘入门’。
杀永康侯…好像没多想,只是为了干脆点结束,坐到‘桌子边’。
杀忻城伯…是明知审讯无用,迅速立威。
就算戏演的再好,真正的主事人也不会信赵之龙自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