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的生命太短暂了,它不知道,枯死的树若焕发新芽,往往成长非常非常快,甚至比之前的大树更茂密,更能庇佑它,彩儿知道为什么吗?”
杨彩儿怔怔的看着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眨眨眼,不确定道,“因为大树之前留下了庞大的根?”
陆天明赞赏点点头,“不错,还好彩儿没想到咱俩的关系。韩爌曾说,山西无法招募兵,可我不仅招募到了,还多的多,他错在脑筋僵硬。我又说河曲开荒,他们都说不可能,现在可能了吗?”
杨彩儿神色黯然,“他们不去也得去。”
“你看,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树与鸟儿的关系,老树枯死了,鸟儿被迫去了一棵弱不禁风的树下,它若还像以前一样懒,只想等虫儿到嘴边,那也就是死亡的时候。”
“可他们失去了根。”
“不,树挪死,人挪活,人的根是思想,不是双腿,就算是冬季,晋西南也会有五六万人被流放到河曲戍边。
罪民拥有大量读书人,他们面对的生存威胁不是环境恶劣、不是饿肚子、不是流寇,而是…懒。
他们不仅懒,还把你送到我身边,期望得到食物,你的舅舅现在一定想着让三家所有漂亮的适龄女子到我身边,就像饿极的鸟儿不去捕食,反而扭头啄开窝里的鸟蛋进食。
鸟儿能下几窝呢?我就算让她们都躺到身边,又能怎么样呢?
正确的联姻关系,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关系,现在需要相夫教子的是蒲商,他们把之前的大树守烂了,再来守我这颗,以前的想法就没用。
流民的管理方式不是监狱,而是军户,最基础的要求是要听话,要勤快,彩儿抽机会告诉他们,我对流民戍边的看法不同,我要彻底治好宗族懒惰吸髓的臭毛病,三成活下来就算成功。”
杨彩儿一抖,“妾…妾身明白了。”
“好,我就知道彩儿是聪明的女子,之前让你妩媚一点是真,把你流放河曲也是真,都是为了瞒过别人,暂时我只会用张辇,其余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会被流放,希望他们好好反思,不会聚在一起怨恨,三年为期,如果改造没有效果,很快就会被商号真正练兵的人断粮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