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脖子一缩,“忠勇侯很忠心。”
皇帝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等忠勇侯起床,督促他召集骑军,每日到军营看看,让孔贞运守着骑军,二十六必须出发。”
温体仁顿时觉得牙疼,退出乾清殿,又到詹事府与孔贞运打哈哈,一个很兴奋,一个忐忑不安,等到巳时,陆天明还没起床。
孔贞运几次想到值房,都被温体仁拦住了,直到属官告诉他们,忠勇侯早在后殿与皇后下棋了。
是哦,他在慈庆宫与家里没什么区别,属官怎么会发觉异常。
该说不说,一个与孤独作战的人,棋艺都不差。
张嫣在平阳府与李开夏都练了一手好棋艺。
两人来到后殿,陆天明果然在品茶下棋,气氛说不出的温馨。
温体仁不得不把皇帝的话交代了一遍,陆天明一句话都没说,拿出一个腰牌扔给孔贞运,让他自己去吧。
孔贞运一脑子干大事的兴奋,千恩万谢,拍胸脯保证,拿腰牌走了。
温体仁却搬凳子在旁边观棋,越看越吃惊。
没想到张嫣的棋艺与陆天明不相上下,这可是大本事。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眼看一方快破,又被另一方补齐,劫争打将的棋法用到极致,不时清空填满,又清空…
两人下手还奇快,若不计时或算子,这能下到天荒地老。
好在午后陆天明主动结束了,手一扔,投子认输。
张嫣一边捡棋子,一边笑盈盈看着他,“郎君怎么还心不在焉了,妾身所学可全是您的棋艺。”
陆天明擦擦手,起身笑着摇摇头,“脑子里事太多,我还是适合回家躺着。”
“郎君这几天不入宫了吗?”
“算了吧,我总得见人。”
“哦,再见郎君,接掌风云。”
张嫣像送丈夫出门一样,一边说一边给他整理衣衫,陆天明当着温体仁的面,与她拥抱吻别。
负手出门,温体仁在慈庆宫门口才跟上来,“天明棋艺之前无人可敌,如今与娘娘对弈,简直骇人听闻,脑力远超世人。”
“这是定势,老温你心不静,学不会这种下法。”
“此为何种棋艺?环环相扣,彼此牵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稍微不慎,顷刻雪崩,凶险藏于平淡之中,非大毅力不可为之。”
陆天明扭头朝他微微一笑,“天地囚笼局,只有互相不停劫争、打将,才能处于均势,一旦后退,如你所言,顷刻成雪崩之势。”
“原来如此,很贴切的名字,关键在囚笼二字,越争越会禁锢于棋局中。”
“没错,想跳出去必须牺牲一片,越舍不得越没完,就想这天下一样,上位者无人舍生为大多数,那就会拖着大多数不停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