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皇上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已超过一个多时辰,苏培盛悄无声息地步入,轻声提醒。
“主子,该用晚膳了。”
“行,你先传膳吧,朕把这个折子批完就去。”
皇上淡淡的回道。
他对政事从不含糊,即便是过万寿节也放心不下朝廷大事,未曾稍有懈怠。
每个冬日北方都会下暴雪,其中的损失不可估量,这让皇上忧心忡忡,夜不能寐。
晚膳一用完,皇上挥退了身后的苏培盛。
“朕出去走走,你不用跟上来。”
宫道上空无一人,皇上的步伐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沉重,一股莫名的孤独感悄然涌上心头。
他埋头往前走,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奉先门。
皇上挥退欲上前请安的小太监,迈着沉重的步伐踏入了奉先殿。
他在一众牌位前停驻了足足小半刻钟,才缓缓地点燃了三炷香。
“柔则,今日乃朕之生辰,又是一载无你相伴。”
“这次的万寿宴由华贵妃、淑贵妃、敬妃和兰妃一起操办,淑和、温宜、弘瞻、弘暇、弘曜和昭华都送了朕寿礼......弘瞻稳重大气,朕有意重点培养。”
“朕知道淑贵妃舍不得弘瞻,但为了江山稳固,只得严格遵守祖制,不让他们母子俩多见面。”
“就是因朕从前不忍心后妃母子分离,弘时才被李庶人教毁了。”
“明年弘暇、弘曜会陆续进入尚书房学习......”
“十七弟今日献上一名美人,白氏采薇出自果郡王府,舞姿不及你半分。朕想看看安分了好几年的允礼有何目的,便将她封为低阶官女子。”
皇上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感,“柔则,朕膝下子嗣......”
“你妹妹宜修犯了大错,朕看着你的份上将其废弃,圈养在景仁宫中。朕没有立后的打算,以后你就是朕唯一的妻。”
皇上在奉先殿絮絮叨叨到半夜,将心中所有的话倾诉完,才踏着月色回到养心殿。
“苏培盛,你对果郡王今日献美之事有何看法?”
苏培盛闻言,吓得瞌睡都没了。
他斜觑了一眼皇上的脸色,斟酌开口。
“回主子爷,果郡王先前在殿上说是经由叶侧福晋提醒才给您准备了一份特殊的寿礼,奴才认为......”
皇上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接过了苏培盛的话。
“他感念朕赐了一位侧福晋,才知恩图报的?”
“回主子,奴才斗胆猜测应该是这样。”
苏培盛低声回复。
皇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行,明晚安排白官女子侍寝吧。”
他在后宫留宿了快四个月,没有一人传来好消息。
皇上盼着才入宫的年轻官女子能给他一个惊喜。
若是白官女子这回能怀上孩子,他就再纳一批人入宫。
隔日早膳时,安陵容得知了这个消息。
白官女子被华贵妃安排在了欣贵人曾经住的地方---长春宫的东配殿。
养心殿一大早传她侍寝的消息是否藏着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安陵容轻轻地敲着膝盖,温声开口。
“宝鹊,你确定跟着白官女子入宫的那名宫女叫花蕊?”
“主子,咱们的人去接触过,花蕊就是从前在清凉台伺候莫愁的采蕊。奴婢猜测她应该是为了避免冲撞白官女子才改的名。”
“好,本宫知道了,你派人盯着浣碧和白官女子。”
白采薇是果郡王的人,浣碧与果郡王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安陵容不放心她们同住一宫。
她想了又想,还是派人给华贵妃递了一句话,将两人分开住。
白官女子入宫的隔日便被安排侍寝之事在后宫快速地扩散开来,这回长春宫的两位贵人却异常平静。
直到小太监将人抬出了长春宫,瓜尔佳?文鸢才将手边的茶盏扔到了地上。
“雅芳,皇上为何那么不挑,连婢女出身的人都往宫里放?”
“小主,请您慎言。老爷在家书中提过,若是您再无法控制住脾气,族长将会从家族里挑选其它的格格入宫。”
雅芳耐着性子劝说,一一给她分析当前给诞下皇子才是最重要的。
“行,本小主知道了,快伺候我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