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小厮说,姑娘是来买水。”邹宝文问道。
“嗯。”顾静宜说,“怎么卖。”
邹宝文抽出一把折扇,唰的一下打开。扇面上四个大字“风流倜傥”。
邹宝文故作风流的一边扇扇子,一边说,“我这里有三种水。上等水清可鉴人,价格也最高,五百文一桶。
中等水参杂泥沙,喝了剌嗓子,一百文一桶。下等水最便宜,是府中平日拖完地,打扫完剩下的废水,卖十文一缸。”
十文,顾静宜心想。这是又涨价了,昨日听村民说一缸水才三文。
但与此同时,顾静宜心中升起一股怒意。
外面旱的几乎赤地千里,邹家竟然将水截留。压榨百姓,欺上瞒下,将恶心的废水卖给百姓。
她见过那些百姓,几家凑钱才买得起一缸水。小心翼翼的扛在肩上,背在背上,生怕漏了一滴。
干的起皮嘴唇,柴芦棒一样的四肢,他们连哭都不敢。
顾静宜的拳头捏紧了,面上却不显波澜。“你们把水拦住,就不怕被报复吗?”
邹宝文得意一笑,“报复?就那群蝼蚁。我爹可是良妃舅公,谁敢闹事,把他九族都杀了。何况我家在云城有大官做靠山,谁敢来找我的不痛快。”
邹宝文说着,就想炫耀自家城中的靠山。但想想爹的警告,又将话咽下去,“要不是我爹不让说,我非把那位大官的名头搬出来吓吓你。”
原来是城中还有蛀虫,顾静宜勾起一丝冷笑。“外面那么多人,水价又涨,他们买不起怎么办。”
邹宝文嗤笑一声,“卖女卖儿卖地,卖自己。要是一滴油水也榨不出,那就死呗。外面死的人多了,不差这一个两个。”
嘭,宋鹤一巴掌拍到桌子上。他本就是个乞丐,在贫苦中长大。要不是遇见老大,现在恐怕早就死了。
听到邹宝文话中对其他人性命那轻飘飘的态度,觉得穷人就该被压榨被迫害,宋鹤只觉得一股怒火往天灵盖上窜。
邹宝文吓了一跳,不悦的说道,“你想做什么。”
邹美美反应过来,觉得是不是宋鹤吃醋了,觉得自己没有关注他。
看着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到处躲的小海,邹美美擦擦额头的汗。抓不到就算了,先哄哄这个小美男。
“哥哥,你别生气,我来哄哄他。”邹美美说道,就向宋鹤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