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昨晚那条血战过的走廊,我大吃一惊,原来昨晚的情况比我记忆中的要更壮阔。眼前有数不清的长条血痕,它们像蛇窝中刚孵化出来的小蛇,争先恐后地离开出生地,用身体谱写成长的历程。它们之中有的长大了,更大的身躯使其行走方式都变得威风凛凛,然而,再强大的生物终究会死去,生命的活力迎来一片沉静期。悄然间,“各类微生物”开始在遗留下来的庞大身躯里滋长,吸收和分解的过程让大地再次充满活力,万物借此苏醒。鲜红的“花”获取的养分最多,从点点绽放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铺满走廊的花簇就像在举行一场迟来的送别仪式。
与许静那幅“宇宙大爆炸”相比,我这幅“万物复苏”可一点也不逊色啊!
我小心翼翼地踏入“花丛”中,来到关押奇的那间房门前。没有急于开门,我贴在铁皮门上,细听里面的动静。耳朵的停力还没完全恢复,没听到里面有啥动静。悄悄打开门,推开一条门缝再听,能听见里面有捶击木板的声音。再把门缝推大一些,看到昨晚堆积在衣柜门前的杂物还在,只有轻微的位移,这我才放心地把铁皮门全推开。
奇在衣柜里不停敲打,烦人得很。我没理他,自顾自地在这间寝室里寻找食物。比较失望,这间寝室里除了水没其他能放进嘴的东西。
“安静点。”我冲着奇嚷道,借此宣泄烦躁的心情。
我的话没一点用,他还是像上岸的鲤鱼一样动弹个不行。我在想,现在应该怎么处置他才好。我固然是不敢杀他,因为我承受不起这么沉重的心里负担,但是,我也没那么好人,放任他在此不管我是能做得出的。
不过,我有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万一他被他的同伴找到了,来找我寻仇,那我……。这并非不可能,就外面那摊显眼的血迹,有心找,迟早会找过来。没法子,只能带着奇一起离开,让他成为我的俘虏。
打开衣柜门的风险实在太大,万一他把束缚手脚的网线都解开了,凭现在的我可招架不住。
我试探性地冲里面嚷道:“想出来啊?”我没忘记他的嘴巴被塞着,如果他真的松开了束缚,即使是个哑巴,现在也会“咿呀”两声。里面没有言语回应,说明束缚还在,不过这推论太儿戏了点,还是要谨慎些。
我握住本属于他的尖刀,拉开一条小缝瞧了瞧,太黑了,啥也没瞧见,奇的撞击力度倒是增大了。
咽了一口吐沫,壮着胆子又拉大一些,没料到奇居然用比刚才更大的力气冲撞柜门,还成功把头挤了出来。我吓了一跳,但是看到他的嘴巴仍被封住,我反而安心下来。借着更大的门缝我看到他还是保持着别扭的跪立姿势,因此我更能肯定他的束缚还在。
把塞住他嘴巴的东西取下,他立刻有气无力地叫道:“水、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