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只能选一高处看着胡府外满是官兵、衙役的盛况。他爹李保根进去后,他也看见一个男子作女子状对他爹行的拜礼,当他看到这一幕时,他的嘴里都可以塞进一颗鸡蛋了。本来这一路都对他老爹提心吊胆的,生怕那二蛋犯了什么事或惹了什么人,而牵连到他爹,现在这情况和自己担心的不一样啊,这一切都超过他先前的预想,现在对于他来说,这一切也只能等李保根出来再说了。
李保根在谢文姬家里,看着谢文姬虚弱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他就把看到的情况大致告诉了谢文姬。并告诉她,今天救杨勉的是公主,公主还八百里加急去京城传太医过来给杨勉诊治,李保根宽慰谢文姬道:“谢姑娘,这有太医过来给二蛋诊治,你就不要担心了。不要到时,他病好了你却病倒了,这就得不偿失了。”
就这样,李保根待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往李家庄行去。在他的马车后面,大壮精神恍惚的骑在驴子上,遥遥的跟着,今天对他的冲击最大的是那打扮成男子的公主,他最初在远处看见那男子对他爹行女子拜礼时,也没有多想,毕竟在这个时代女扮男装并不鲜见,他在后来听人说起那是公主时,他才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了,大壮思忖良久,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二蛋这只土鸡要飞上天了。
大壮此时不是不想和李保根见面,当面问问他爹所知道的具体情况,可是当他看见公主亲随那凶神恶煞、一脸凶像的样子,心里就发怵。他心里也想着,他爹当初进胡府时,是受到礼遇的,这人应该是送他老爹回李家庄的,那就回家了再问个清楚。
大街上,昔日嚣张无比的胡家众人,在手连着手的绳索捆绑下,跟随着衙役的脚步,朝着监狱走去,他们的未来成为未知。
“孙姐,他还活的了吗?”谢文姬有气无力的问刚从胡府回来的孙媚儿。
“孙姑娘,人生死无常,看开些。……现在那个公主也来了,以她的手段,当保杨勉无事的。”
孙媚儿这种久历江湖,见惯生死,这又何尝不是安慰谢文姬?也是安慰自己。现在空空儿也获救了,他伤势较重暂时只能住胡家。
京城,皇宫御书房,皇上面色阴沉。
皇上手里抓着一封密奏,他看了几眼后,就破口大骂:“好你个胡济财,朕是看错他了,纵容家人为祸一方!此贼不除,难平朕心中怒火,难给公主一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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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骂过之后,心情稍解,又过得片刻才吩咐道:“传太医令。”
当皇上看到世瑶公主给他的八百里加急密奏时,就有要砍了胡济财这个户部侍郎脑袋的冲动。胡济财仗着是世家豪门,对新朝有颇多贡献,就纵容自己的弟弟为祸一方,巧取豪夺、残害人命,还拿炎朝律法当律法吗?
皇上怒气过后,他自是知道自己这天下是靠什么打下来的。如果没有这些世家大族的支持,自己说不好现在也如那河北杜世充一般偏安一隅。这些世家大族对自己的支持,是建立在当初自己对他们的承诺上,建国了总是要在利益分配方面对他们做出倾斜,这也算是当初承诺的一部分。就算是他们做了什么不法事,只要没有触碰到底线,终是要放他们一马的。卸磨杀驴这种事,皇上是不愿意做的,但是该有的打压也必须要有。
关于世家大族对一个朝廷的影响,皇上是有切身体会的,毕竟他就是前朝的世家大族。新朝刚立,那些支持自己的世家大族的触手可能还没有延伸多长,毕竟跟着自己打天下的文武官员一大堆,朝中的位置却只有那么多,论功行赏之后,各个位置都有人了。那些没有分到位置的世家、没有分到他们心里所期待位置的世家,心里有了怨气,可光有怨气那是不行的,这些世家就会化怨气为手段,这手段就是为了自身利益而不择手段,……这些皇上比谁都清楚,这也是世家之害的一个成因吧。
皇上思考一会儿,便也放下了对于世家的想法,他现在不由得对这杨勉生出一些好奇:公主给他的密奏中,一口一个杨郎。这称呼在皇上眼里,这可是公主已经把这个杨勉当成了她未来的夫婿,——想来也是,以前每每给她提起婚姻的事时,公主却是拒绝的毫不拖泥带水。
这人是有些奇思妙想,又能搞出一些奇技淫巧之物。——就因为这些,堂堂皇公主能看上他?想到这里,皇上也有些郁闷了。
“皇上,太医令来了。”
“传…”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医令跪地请安。
“起来吧,太医院可有檀长医治脑疾之人?”
“皇上,您是脑中不爽利?”
“非我。我有一看重之人,脑受重创,卧床不醒,你看谁人合适医治?”
太医令心念急转,这种脑受创者,多矣。只要治疗得法,一般都能医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