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弗拉德米尔来说,死处逢生,并在此之后得到了悠久的寿命,这是神的赐福。
为此他只有满心的感激。
而伏弦于他而言,是永远都不会有非分之想的人。
当时伏弦让弗拉德米尔暂时留在巴黎,一是为了照顾阿尔卡多母子两人,二是她也看出了弗拉德米尔的记忆与智慧都在消散。
“这样继续跟在我身边,用不了八十年,你就会变成一个大傻子。”伏弦彼时看向弗拉德米尔的眼神里竟然带着同情。
她这样的人,会对自己有同情与悲悯吗?
那一瞬间,那个眼神,让弗拉德米尔觉得自己从前对伏弦的认知好像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错误的。
就在弗拉德米尔觉得自己的想法幼稚可笑,极力否定自己的时候,伏弦却说。
“在这些年追随过我的人当中,你不是最有意思的,也绝非最忠诚的。”
能为伏弦舍身一死的人不下数万,而且对伏弦来说,那些人的死多少都带着些自我感动。
因为伏弦从没被人逼到需要有人舍身救下自己的份上。
但伏弦还是让他们那么做了。
那是一种成全。
对那些追随在自己身边的人意志的成全。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你死得那么早。”伏弦难得笑着说。
弗拉德米尔愣住了。
这样的真情流露他从未想过会在伏弦身上出现。
“我有个问题,弗拉德米尔。”
巴黎街头夜雨声繁,弗拉德米尔站在屋檐下,半边身体站在雨中。
“您请问。”
“你还觉得自己是作为一个人在活着吗?”
“是。”
没有分毫的迟疑,弗拉德米尔就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既然认为自己还是作为一个人活着,那就给自己留下一些软肋,一些留恋。”伏弦摆摆手,示意弗拉德米尔留下。
“死之前念叨着对我效忠至死的人不差你一个,所以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死了,念着其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