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寻常皆夸颜色好,才有菊花秋意浓,此茶色微黄若菊,用菊色为比,更显浓秋之意啊。”一学子高声附和,不住点头。
另一位学子摇着脑袋细品后,赞叹道,“确实如此,今日之菊因茶不似昨日,今日之秋因茶浓于昨日,仁兄大才也。”
“此诗大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少年听见众人的夸赞之声,掩下脸上的得意之色,又“唰”一声将折扇收于手中,拱手自谦道,“在下随口一吟,不足挂齿,诸位谬赞也。”
说完后,少年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座位之上,而茶馆里的负责誊抄的小厮则已把少年所吟之句送至内堂供主家阅览。
蔡进兴致勃勃的看着大堂内复又陷入沉思,构思佳作的学子们,转头看向李凌峰和吕为安,“峰弟,为安兄,不知你二人对这赌诗茶会可有兴趣?”
“没有。”吕为安摇头。
李凌峰憨笑:“嘿嘿,加一。”
蔡进叹了一口气,看来二人都没有泼墨的心思,他也不愿勉强,不过,还是好奇的问道,“峰弟,这何为加一?”
李凌峰完全是顺口,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嘴秃噜皮了,不由干笑道:“咳咳,加一即我也没有兴趣……”
原来如此,蔡进点了点头。
倚在门边嗑瓜子的小二自然听见了李凌峰等人的话,看着三人寒碜的装束,不由心里更为鄙夷。什么人呐这是,说大话也不怕风闪了舌头,还没有兴趣,十两银子的彩头你没兴趣?还是自己是乡巴佬,作不出诗来才没兴趣?
他“呸”一声吐了嘴里的瓜子壳,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三人,“我们老板出十两银子的彩头三位都没兴趣,不知道的还以为三位是什么饱读诗书的富贵子弟呢,连这点儿银子都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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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店小二还冲着三人鄙视般的掐了掐小指的指尖,就是“这点儿”,少了人家更没兴趣了。
身边的看客或者里面正在思考的学子闻言都看向了李凌峰三人,见三人穿着粗布麻衫,脚上也是最便宜的皂靴,不由哄堂大笑。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就这样打扮的少年,不是下地干活就是在镇上帮工,或者是在码头扛大包,你看看,其中一个晒得都跟黑煤球似的,竟然打肿脸说自己对十两白银不感兴趣,恐怕是压根就没看见过十两银子吧。
众人看三人的眼神都变了,就算他们之中不乏有目不识丁的车马夫,卖货郎,但也不影响他们取笑不自量力的蝼蚁。
蔡进听见众人的笑声,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沉着脸,但他在众人眼里扛包“晒黑”的脸沉不沉也没有什么区别。
众人依旧肆无忌惮的嘲笑,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连茶馆里的学子也一边嗤笑三人一边文绉绉的摇头。
吕为安眉毛也拧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