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克喝下抗毒药剂后缓了过来,不过他却更忧郁了。
他就像会分泌出粘液的蜗牛,遇到危险的时候只想回避,把自己缩到壳里。
这次要不是因为兰因若薇下令,他也不会离开让他最有安全感的实验室,来到这里经历那么恐怖的事情。
帕克缩成一团,开始思考辞职的事。可是一想到辞职需要写辞职信、提交辞职信、进行工作的交接、被重新安排其他工作……他就打消了念头。
他害怕麻烦,也不喜欢与人来往。
如果能永远待在实验室里就好了,他默默地想道。
赢好不容易地把大部分蜘蛛网清理掉,头发都掉了一大撮,幸亏他本来就是个寸头,看起来没多大变化。
不然斑秃的话还不如当个光头。
赢看到像碰到盐后蜷缩起来的水蛭一样的帕克,不动声色地离帕克远了一些,“不会是抗毒药剂对蜘蛛毒素不起作用,他要发作了吧。”
发作起来不会爬行扭曲尖叫然后咬人吧。
兰因若薇也有些担心,当然她担心的是帕克的脑子。
帕克是一名物理学家,也是对寂较为了解的研究员之一,如果帕克折在这里,后面碰到一些需要到专业知识的领域,那就难办了。
初弥观察了一下帕克的症状,说道:“他应该是出现了应激反应,减少外界对他的刺激,让他自己缓缓吧。”
听到少女清冷却不失温度的话,帕克睁着一双带有眼泪的眼睛看了过去。
有人懂他。而这个人还是在他被蛛网困住以及中毒之后,救了他两次的人。
他感觉到了一阵欣喜。
但他还来不及说一声“谢谢”,就对上了两双冷厉的眼眸。
黑发青年的眸光冷淡,像是幽冷的深潭,即便他什么都没说,却让帕克感受到了无形的压迫感。
红发少年绯红的凤眼像是燃烧的火焰,颀长精瘦的身体直接挡住了他的视线。
赛缪尔压低声音,声线冰冷而危险,“我不喜欢你的眼神,如果不想像那些蜘蛛一样烂掉碎掉,就老老实实缩回你的壳里。”
帕克转过了头,虽然因为被威胁而心生怯意,但他还是忍不住心道:这两个人嫉妒心真重,如果是他,一定不会企图霸占少女的全部目光的。
他只需要她的一点点关注,就够了。
三分钟过后,几人下到了最底端。
阴冷的暗河在洞穴里流动,看不见它的源头,也看不见它的去路,像是没有过往也没有未来地停留在了此刻,在这一片黑暗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