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春雨淋湿了干涸的大地,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润泽了。
梦太真实了,他不敢再睡。梦里那种迷茫和空落落的感觉,他不想再来一遍。
睁着眼睛想着心事,他想,原来做了噩梦是这样的可怕,小萱一定很难过。原来失眠难受,不敢睡觉更难受。
可惜自己什么都帮不上,等她回来那天,一定要给她做一顿糖醋排骨吃。
不知道她换了床,睡得还习惯吗?她本来这阵子睡眠就不好,如果认床的话,第二天能有体力四处走吗?如果没体力的话,她的同事会帮她吗?
郭兆宇……也去了吗?他会趁机向她大献殷勤吗?他们去登山的话,他会借着扶她牵她的手吗?
刚才要是再问一嘴海南在哪里就好了,不知道是南边还是北边,不过看她拿了薄的衣服,大概是去了南方吧。像皓翎之于中原一样的地方,温暖湿润。待会儿搜索一下吧,看看她现在所在的地方长什么样子。
她会游水吗?如果不会的话,到了水边可要小心,有的地方看似很浅,实则里面深不见底,岸边又湿滑,万一她不小心滑倒……不会的,她向来谨慎,应该不至于涉险。
漫漫长夜,风声交错。他翻来覆去地,像个操心的老妈子似的,想了无数个问题。
终于,天亮了,朦胧的光透过窗帘透进来,他逐渐看清了眼前凌乱的床。
自己没经过她允许就擅自睡了她的床,实非君子所为。但是他没办法,如果不这样找些心灵上的慰藉,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度过这两天。
之前不是没有分开过,就在不久前的春节。
可是那时候她还时不时地就会给他发消息,还会发照片给他看日常。
两人还会偷偷视频,视频通了以后,都红着脸,笑嘻嘻地,没有人先说话。然后有时候会异口同声地开口,又笑着彼此谦让着让对方先说。
明明距离那段日子没多久,怎么此时想起就恍如隔世了呢?
算了,再多想也只是徒增烦恼,不如等她回来。此番他是饱受了一番失去她的惊吓之苦,等她回来,一定要和盘托出自己的心思,不再瞻前顾后地猜测。自己是男子,理应先付出,可是却被她先照顾了那么久,女子有些脾气,不算什么的。
想到此处,他像是下定决心后的放松一样,困意袭来,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次他睡得久,难得地睡到了将近中午。
醒来他只觉腹中一阵饥饿,下地想去做饭。
一开门,他闻到一阵异味。
循着味道走到了洗手间,他看见排水口附近有一滩尿。
大概是卧室房门关着,杜飞进不来,又叫不醒他,实在憋不住,只好在家解决了。
他在沙发边上找到了缩成一团的杜飞,看它吓得出了飞机耳,抚摸了一下它的耳朵,道歉道:“对不住,是我不好,没能及时领你出去。你别怕,我这就带你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