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幽边境,雪域城。
夜晚的雪域城,无需灯火。皎洁的月光在雪的映衬下,将整座城池都映亮。
每夜的例行巡视,范重和自己的亲兵队伍,都会在城头停留片刻。目光眺望,不远处绵延百里的营帐。范重心中对于王上的决策,不敢有丝毫怀疑。但作为中原人,内心对西凉草原蛮夷的抵触,却是无法消散。
“陆先生去几日了?”
跟在范重身旁的副将回应道,“陆先生已经离城十一日有余,到现在还一点还没有一点消息传递回来。”
“陆先生只身进入西凉军营,本就是为了等我们送消息进去,又岂会有什么消息送出来。”
“将军,这一连十多日都没有任何消息到达雪域城,我们到底在等什么消息啊?”
“不该问的别问,等消息来了,自然就知晓了。”
副将低着头,一脸忧愁,“可是如果消息来了,我们送到西凉军营,却发现……却发现陆先生已经被……已经被西凉人杀了怎么办?!”
范重看着这个从幽州城跟着自己一同来到这雪域城的年轻副将,笑着说道,“既然陆先生敢独揽此事,自然就有信心在西凉军营中活下来,等到消息送来。”
副将依旧一副忧愁模样。
范重也不禁抬起头,看着皎洁月光,说不担心那是假的。陆先生和先王以及王爷,他们在下一盘大棋。只是这盘棋过于凶险,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主将……”
一名传令兵一路小跑登上雪域城城头,在看到范重在这里后,更是焦急的快步奔来。
看到此景,范重心头一颤,和副将对视一眼。
他们等的消息来了!
当夜,饮了不少酒,吃了不少肉的陆甲子,依旧和往常一样,醉倒在了冒顿的王帐之中。再次被军士扛着回到了自己的帐中。大半个时辰过去后,陆甲子竟是幽幽转醒。眼神清明,虽仍有醉意,却再无半分醉态。
鲜有人知,曾经为了考取功名,每逢夜半,为了多看一会书。穷困的年轻人,都会用烈酒提神。越是入口辛辣难忍,越是对他作用奇大。长此以往,十年寒窗,年轻人书读了不少,酒量更是高深莫测。
漆黑的营帐内,只能借助外面映射进来的火光照亮。陆甲子盘腿坐着,手中捻着一枚墨玉棋子,心中盘算着。
忽然外面传来吵闹声,紧接着是嘈杂的脚步声。一队队人举着火把从营帐外跑过,似乎是军营内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陆甲子心中一动,整个人直接向一侧瘫倒,整个人瞬间再次进入酒醉熟睡的模样。
很快一队人急匆匆的闯进了陆甲子的帐篷,为首的正是冒顿的得力干将阿尔塔。
看着还在打着酣睡着的陆甲子,阿尔塔皱了皱鼻子,直接一把将陆甲子扛在了肩头。出了营帐,直接快步奔赴王帐。
“王上!”
阿尔塔还没有进帐篷,声音就已经传来。
紧接着,那个魁梧如山的男子,肩头扛着瘦弱的跛脚男人走进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