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蕙质,挚心永煌

松土、播种、施肥、浇水、除虫,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塔伦都看傻眼了。天吴倒是玩的越来越起劲,供能站、居住地、哨所、了望塔、军备区………得了,策略让他玩明白了。

天吴:“好游戏啊,真解压啊。”

塔伦:“你要是还有压力,那这世界不得完蛋了。你这样搞得我很有压力,好吧!”

天吴:“其实,也不能说真没有。”

眼见着大哥耳朵稍微耷拉,塔伦也觉察到几分异常,赶忙凑到他身边,示意他说出来。天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决定把内心的烦恼说出来。

塔伦听完后拍拍天吴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了起来。

塔伦:“我说,大哥你还需要担心这个啊,再说了,指挥官对你的感情还不够明显吗?你啊,身居神职还这么杞人忧天,有些不好了吧。”

天吴无奈一笑,自己这兄弟就是能在合适的时间指出合适的建议,也就回应般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塔伦:“反正今晚就是个好机会,估计指挥官也这么想的,这可是狼的直觉。对了,你怎么做到这么流畅的?快快快,和我说说!”

看着两眼放光的塔伦,天吴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但还是把自己的见解全部说了出去。

毕竟,最开始是塔伦要教他啊,这怎么就反客为主了呢……

另一边,女子们已经开始做巧果了。香蕉汁、青苹果汁、火龙果汁、葡萄汁……不同的水果汁被倒入,换来斑斓的色彩。

揉搓,搅拌,直到面团变得光滑起来,轻纱布一盖,静候二十分钟,在这期间,少女们开始酝酿起夜晚的兰夜斗巧。

子薇:“指挥官可不许作弊哦,比如天吴大哥。”

黎玥:“咳咳,指挥官的事怎么能叫作弊呢,那叫请外援。再说了,你和塔娜自带外挂,这怎么说?”

塔娜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正哼着小曲缓缓踱步到门边的子薇。戌华和上官溪正在窃笑,很快,二十分钟就过去了,轻轻一碰,有点弹性。

根据各自的情况和自家男士的个性,选择了合适的剂子大小。在已经晾干了的模具上撒上面粉,随后就是大力出奇迹(不是),把剂子按在模具里。

按好后,轻轻一拍,各种模样的巧果就自然掉落下来。然后,上烤箱。每一盘巧果都根据大小、颜色选择了合适的温度和时间。

但是呢,既然是加热,那么面食就不可避免的出现“发福”。然后……后羿变成了挺着肚子的中年大叔,肉嘟嘟的;姮娥也变成了杨贵妃;白鹿变成了喂饱的傻狍子;至于新月白狼,直接成了二哈吞月饼………

黎玥:“你们一开始打算做这么抽象的作品吗?”

子薇:“不过还是挺可爱的嘛!”

上官溪:“额……”

塔娜:“啊哈哈,是这样的,一点新奇的尝试。末那,赶紧把模具处理掉(小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巧果有千万种,正如印刻在其上的图案千姿百态。油炸的薄片、鼓鼓的面食、甚至还有雕琢过的果子,有些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美味的艺术品。

已经高温消毒后的针线一穿过,巧果就纷纷乖巧地排好了队,当然,现在还不能吃,不仅是不到时间,更多的是还需要一点仪式感。

很快,就到了正午,投针验巧之际。

投针验巧是七夕穿针乞巧风俗的变体,盛行于九龙崇祯至乾隆时期,哪怕直至如今,依旧是大家喜爱的习俗。妇女们在七夕之日的中午,将水盆置于日光下,待水面生出薄膜后,将绣针投入水中,观察针是否能浮于水面,以及水底的日影是否有花纹,以此来卜测自己的巧艺和运气。

子薇:“只要我能精确计算出在这环境下此水的浮力,然后选择合适的位置放入合适的材料做的针,那么它就一定能浮上来,等一下,我检测一下这水的水质。”

黎玥:“娱乐活动怎么搞得这么严肃,子薇,没必要那么大费周章的。”

戌华:“说不定就是单纯想要玩一玩呢,动用科技力量从织女女士手中夺得祝福不也是一种浪漫的挑战吗?”

末那:“这样就没意思了呀,再说了,到时候求祝福那不如直接去拜天吴,省钱省事、屡试不爽,真的。”

黎玥:“额……,你做过?”

末那:“没有,但想试试!”

塔娜:“那你说些什么,我还以为是天吴给你钱了让你做宣传呢?”

末那:“怎么可能?!别把我和我那个二货指挥官相提并论行吗?怎么看都只可能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吧!”

“哈哈哈…”

几根银针被轻轻投放于水面,不争气地向水底游去,似乎还借着阳光向着水外的少女们炫耀。当然,没有一个想向这银针的淘气低头。轻取新针,如蜻蜓点水般点在水面上,这一次,银针没有下沉,乖巧地浮于水面。点点耀光倾落,借着风儿鼓动一片金色的涟漪,浮光跃金,正在眼中,传递出千百年的不灭辉煌。

上官溪:“今日,大家都将得一巧心,悟一巧技。祈福、歌舞升平。”

白云识趣地踱步到太阳之前,为那些欢笑着的少女送去片刻的阴凉。

而同一时间……

天吴打算出去散散心,塔伦已经被自己讲的多种套路给“套死”在游戏里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有那么多隐藏玩法没发现,这让青虎一阵无语。

天吴:“难怪他会那么无聊呢,这不是还有一堆功能没发现吗?果然还是出来走走透透气好一点。”

越过休息室的走廊,踏过风沙侵染的过道出口,站立在已经新生了几抹淡翠的沙漠中。环境固然艰苦,但新生与复苏已经在此悄然扎根、缓缓前行。

无意中,细沙被微风吹拂着,悄咪咪地跳进了巨虎的鼻子,引起鼻头一痒,一阵低沉的喷嚏声就这样毫不突兀地响起,微风送来了细沙,却并没有带走天吴的思绪。

四年前的九河一役,自己和黎玥就站在一个矛盾的点上,彼此都是不顾自己安危,想着隐瞒,想着最低损失以换取胜利。但是,也应了那句话“纵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也请不要忘了与你同行之人多希望你能平和安康”。

那时,他总以为可以再进一步,于是借着气头和蛮横,他对那少女的称呼变成了本名。

两年前……所谓的“叛逃”事件,可谓是再一次将他和他的队员一同推向风口浪尖。那时,他们到底承受了怎样的压力……内部的问责,而且绝对有处决的声音,正如杀死邪龙的勇士最后被国王和百姓处死一般,可悲。

如果不是自己最后带回了冽光计划的始末,连带着一众科学理事会的黑历史和那个东西……那绝对就是死路一条,甚至还要牵连更多人。结果到后来不还是依靠代行者的力量,指挥官依旧是那个重要的中间人物,牵连九龙和两个代行者。

那之后,哪怕被软禁在科学理事会中,需要配合相关研究,他也没有半点怨言。但是自己的队员过来看望自己的时候……他总会感到心中一痛。他不再大胆,只是换回了“指挥官”的称呼。

在那次之后,就是终临塔,自己重登神职,黎玥接受了透支未来的代价回到过去。但原本,他们都放心不下对方,黎玥为了天吴愿意赌一把,哪怕是成为异合生物、哪怕是被所有人抛弃。天吴为了黎玥愿意坚守“五十年”,可时流渐缓,那永无尽头的折磨,到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整整坚持了自奇点至热寂的漫长时间。

还好,结局是好的,时序的尽头,两人相拥而泣,还是没有踏进本该走进的那个希望尚存却也千疮百孔的“五十年后”。那之后,称呼时而是黎玥,时而是指挥官。

称呼一直在变,情绪也不尽相同。时而疏离,时而亲近,但那都是自己的擅作主张……

天吴就这样想着,直到感知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气息,那是棕红色的狮子,也是他们最敬重的前辈——抟象。

小主,

天吴:“老校长,近来一切可好?”

天吴走了过去,据他观察,抟象似乎正是往这边来的,两人笑着相迎。

抟象:“一切都好,你们呢?”

天吴:“亦然。校长前来,所为何事?”

抟象:“也没什么,听黎玥丫头和上官丫头说七夕想要重温一下九龙的传统。想来送点道具。”

说着,从腰间的储物器中拿出了几样东西。一个小型的檀香炉以及一些小灯笼。

抟象:“这些就是夜晚用来点缀气氛的东西,昨天丫头说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我想着这些东西可能没准备,所以就送来了。”

天吴:“指挥官她啊,抱歉,给您添乱了。”

抟象爽朗一笑,摇了摇头。

抟象:“哪里的话,年轻人有这重温传统的意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对了,天吴,你好像有心事。是因为,七夕,还是……”

天吴:“就是,您想的那个。”

随后,把自己的顾虑简洁地说给了老校长。抟象叹了口气,望向天吴的眼神中多少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抟象:“要大胆一点啊,别留下遗憾就是。你啊,黎玥过年的时候就已经够明显了,你也主动点啊。”

现在的抟象不知为何有几分像家中催婚的家长,天吴这一下眼神有些闪躲,连同塔伦在内,他已经是第二次被说不够主动了。

那些不主动导致抱憾终身的例子并不难找,抟象自然不希望两人有心却不相和。

天吴:“我知道了,也许,真的是我想的太多了。”

抟象:“我理解,那样的事发生,换做是我一样会这样彷徨。但你已经证明了一切,所以,相信自己,你队里肯定也有人这么说过吧。”

天吴:“是,是这样没错。我知道了,别…别催我就是。”

抟象:“好好好,我信你。这些东西我等会儿送过去。对了,最近想研发一点新的食品,你有兴趣吗?丫头说,你的厨艺有长进了。”

(最初指黎玥进医疗中心急救室的时间由原本的三天缩短到一天,最近黎玥吃完竟然没有进去了,其他人忐忑地试了试,确实不用再列为危险品了。)

天吴:“只是帮忙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之后需要的话通知我就好。”

抟象:“嗯。”

当然,后来新产品的第一个试吃者,也就是黎玥成功地又进了一趟急救中心,刚好赶上年卡的最后一天,后来……两只大猫都被黎玥简单地批评了一顿。

当然这都是之后的事了,毕竟谁能想到如此正经的校长居然还能干出这种不正经的事来。现在太平了,残响组织也很和平,政务暂时交给律磨砺磨砺。校长偶尔做做研究也当是缓解一下老年生活的无聊。

那么,接下来,就是晚上了。和抟象简单地唠了几句后,女孩子们就翘首以盼太阳落山。星月终于在云层中露出了脸,虽然还是略显羞涩,不过,丝毫不妨碍光辉的降临。

她们换上新衣裳,将所有准备一同做好。

黎玥将檀香炉放置于木桌之上,撒上垫炉的香灰,缓缓压平,压实。按上模具,打上香篆。焚香、明烛,缕缕轻烟如梦如画,缀出灯火万家明。

上官溪、末那取来小灯笼,在院子里的树梢上挂起,轻轻拨弄,偶见灯光闪烁,照此夜安定祥和,祈愿心巧、如意。

塔娜、子薇和戌华摆上瓜果,取来针线,沏上几盏清茶,便是谈笑自若。

现在的七夕已经慢慢被赋予了别的含义,时移事迁,也早已不再强求女子们能织绣裁衣,会丝绣女红。但那种对心灵手巧、蕙质兰心的向往,也应当被人们铭记、传承。

上弦之月高悬于空,淡淡的清辉与烛火的橙黄一同为丝线染上光芒,女子们对月穿针,关闭了平衡和校准模块、收回了感知,就以最普通的人类女子状态来做这件事,这样的穿针乞巧也会更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