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道路?”莫尔斯收起剑,整理着他进入迷宫后重现的现实躯壳脖颈处的纱巾,“在这儿有大概几千条道路,有些途径肉眼可见的蹩脚,”他指了指墙面里倒影的地上扎满长刀的道路,“有些途径我不好说清,但总之你可以走别的路。”
“那不是我需要的。”在莫尔斯懒于观察对方时,对方也仅仅看了他一眼就挪开视线。他不是会对另一个自己好奇的人。“我为了见到奸奇前来此地,这儿正是通向九扇门的路。”
“奸奇。”莫尔斯咀嚼了一下这个发音奇异的名字,“伱找它做什么?我和它都知道我是来这儿找它麻烦,搞些无伤大雅的破坏,所以我不介意告诉你。”
另一个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嘲讽性的嗤笑:“那你发现的东西可真够少的。看看这些道路,盯住其中的一条,随便哪一条。然后往周围看一圈,接着重新找你刚才盯着看的那一条。”
莫尔斯没有照做。“那一条道路就找不到了。”他轻蔑地回答。
“这里的道路是无限的,因此每条道路只会出现一次,”对方说,“每一条道路都不是第一条或最后一条,一个无限的系列中可以容纳任何的数字,我们恰巧通过这份无限来到了空间和时间的同一个点。”
“我没有那份耐心讨论时空的无限性。”
“我有。”出乎莫尔斯意料地,另一个人说。“在这迷宫中,你非常少见。当我无数次地遇到那些原体、那些永生者,乃至那些凡人,什么所谓的修女,和穿得和几万年前两次大战时的士兵一样的军绿色凡人,我几乎没有遇到过你,无限之间的比较同样存在大小,不是吗?”
“我让你好奇了。”莫尔斯说。“看来你是不会让我自由地劈开这面墙,那你就和我聊聊你憋了不知道多久的一大堆废话。”
“我不介意无视你的负面情绪。”他说,“我想你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情绪涟漪在亚空间的回响——别告诉我你连这些基础也不知道。但从很久以前我就对一个问题有些困惑,这些涟漪明明基于某种特定的情绪素材而诞生,那么它们所表现出来的人格化是否证明他们并非纯粹的情绪素材本身,而是寄生或依附在相关素材上的一种有生意识,完全可以被磨灭或重组……”
“停一停,你的一万五千年到三万年在哪颗该死的星球度过?”
“普洛斯佩罗,我待到两万多年。”
“那么就可以理解了。对混沌神本质的学术探讨到此为止,你不如和我讲讲迷宫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