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帝皇。他那时候天天闷声想着从此往后再也不做皇帝了,还拉着别人讲人类不需要一个皇帝。猜猜那个曾经的凡人尼奥斯说了什么。”
佩图拉博顷刻间能够计算上亿次数据的大脑在一秒后给出答案:“这很难猜。”
“冰雪也会悲伤,他说。”莫尔斯摇头。“那时候的尼奥斯就是个三流的诗人。”
“你在暗示谁吗?”佩图拉博嘴角下撇,“为罗格·多恩开脱?为什么你变得宽容?”
“我有哪一个字提到他了?不,我是说,方才营帐里的四个人都挺悲伤的。你,帝皇,罗格·多恩,还有我。”
佩图拉博沉默地让风吹过他紧闭的嘴唇。一股颤抖的温热贯穿他的心脉。
“你变得悲伤,不只是因为我,也是因为罗格·多恩在吸引了你的喜好后,快速地让你对他失望。你意识到一个即将成为你朋友的人正触碰着你的底线。你在获得前首先地承受了失去。你觉得冷吗?”
“……有一点。”
莫尔斯拍了一下他的手甲,佩图拉博不自觉地退缩了片刻,方才正是这只手打伤了他的兄弟。
无论如何,奥林匹亚春季的怡人温度被莫尔斯灌注到盔甲之内,他的面孔不再因为受冻而僵硬。
“帝皇就不提他了,他总是悲伤,我看他是累的。”莫尔斯说,“至于多恩,某种意义上,他有些太紧张了。”
“什么?”佩图拉博声音一沉。
“他的祖父逝世后,随之而来的是二十年冰雪之中的独自生活。突然某一天,一个和他同类的兄弟,一个兴趣和天性都相契合的兄弟,毫无征兆地找上门来。”
莫尔斯说着,时间的缩影在他眼前飞逝而过,他重览了罗格·多恩与佩图拉博见面后发生过的每一个分和秒。
“罗格·多恩很想在你面前表现自己,虽然他没有察觉自己的这个心态。重新阅读你的记忆,你会发现一切都有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