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远征期间,吞世者是最受尊敬和喜爱的阿斯塔特军团之一。这不仅因为他们对帝皇的忠诚与对理想的执着广为流传,更因为他们是唯一一个,完全对帝国民众公开军团内部几乎全部不涉及帝国机密的军团事务和逸文轶事的星际战士军团。
引用吞世者基因原体安格隆本人的着名观点,“我们没有什么事是非要背着被我们保护的人去做的。”
而安格隆的起源故事则在记叙者协会的记载、原体的允许及帝皇忆录使亚曼·拉罗尼的编纂下,被改编成诸多版本的戏剧、文学作品乃至教育绘本,在帝国广阔疆域内的众多星球推出。
如今,就连朦胧星域最偏远的边疆星球,都知晓昔日人类历史阴影之中压迫者的残酷行径,和角斗士安格隆在红砂场中的不屈战斗。——《安格隆:血砂魂灵》
“佩图拉博。有什么事?”
罗格·多恩放下伸向门口呼唤铃的手,平静地喊了一声邀请他来到工坊的兄弟的名字。他做完这套流程后,忽然发现类似的事件在昨日刚刚发生过。
不过今天,工坊内的混乱情况让他不得不小心地寻找着每个稳固的落脚点,才能穿越这一地的狼藉废墟,挪到佩图拉博身旁——后者正坐在一个尚未被毁灭性的战斗风暴波及的安全角落,一面围观此地毫无停止趋势的激烈肉搏,一面完成他正在处理的每日公务。
“要阻止他们吗?”多恩问。
“他们摧毁了我一半的展品,多恩。”佩图拉博说,话语里压抑着一种积累甚深的情绪,“我想让他们再摧毁剩下的那一半又能怎样呢?”
多恩打量了佩图拉博两秒,开始挑选合适的工具。
他拎起脚边铁铸的创意雕塑底座,确认雕塑上滋滋冒火花的荧光灯线缆能供给的电量还算适中,就跨过一地的断木、碎陶片和飞扬的纸屑,对着正以扭曲的姿势相互威胁对方的脖颈、肺部和动脉血管的两个基因原体抽了上去。
出于一些源自罗格·多恩自己做出的判断,他选择的打击对象并非在这场搏斗中正占据着上风的罗伯特·基里曼,而是正被他困在手肘和一根结实的铁制凳子腿中间的那个家伙。
比起多恩这种对一名基因原体几乎没有伤害力的小小攻击,真正让对战中的原体们停下的是罗伯特·基里曼逐渐回归的理性。他用十余年健康生活中培养出的全部力量把另一个筋疲力尽的原体甩开,双眉压低,咆哮中满怀愤怒:“我警告过你别出现在马库拉格!”
“我是阿尔法瑞斯——”眉骨正在流血的基因原体艰难地咳出一口混着血丝的唾沫,这让佩图拉博在沉默中更加咬紧了他的牙齿。
“我知道你是阿尔法瑞斯!给我从我的马库拉格滚出去!”
“不!”阿尔法瑞斯抓住一根随便什么足以支撑其体重的长条,把自己的上半身拉到坐直。他随后发现那是工坊内坠地吊灯的金属横杠。“我的名字是阿尔法瑞斯……”
“你们每个人都叫阿尔法瑞斯!”
“……但他的名字不是!”阿尔法瑞斯终于吼出他的后半句话,常驻于其平静面庞上的冰冷笑容荡然无存,剩余的只有纯粹的急切,“我们只不过代号都是阿尔法瑞斯!”
“看来我当时给出的警示还不够清晰!所有以阿尔法瑞斯为代号的个体,都不得现身于奥特拉玛!否则伱们将受到由马库拉格议会颁布的最高级别全境通缉!”
“我没有对马库拉格做任何事,罗伯特·基里曼——”
“你们都是阿尔法瑞斯!”基里曼的声音盖过了阿尔法瑞斯的辩解。
多恩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我不为争斗而来,兄弟,”阿尔法瑞斯说,“我为帮助而来!我了解阿尔法军团,如今返回泰拉的人数远未达到应有的水平,我必须亲自带走他们中的每一个!”
“那么,阿尔法瑞斯。”佩图拉博站起来,从他的座位后方拽出另一个与阿尔法瑞斯相差无几的昏迷的阿尔法瑞斯。
两个阿尔法瑞斯不论身高、体型还是容貌都相差无几,宛如同一批覆上假面的人造模型,只在细微的肌肉走向和骨骼结构间有所区分。而在某种程度上,这些细微却足够分明的分歧与差异,反而尤其加强了阿尔法瑞斯的迷惑性。
佩图拉博将被他击晕的战士扔到阿尔法瑞斯身旁:“你又带来了多少阿尔法瑞斯,兄弟?”
“只有必要的下属。阿尔法军团仍未公开建立,我的力量……”
罗伯特·基里曼一记自上而下的挥拳,将阿尔法瑞斯——醒着的那个——再次重击砸倒,引发一阵沉闷的钝响,原体挣扎着向多恩投去求助的视线,事实证明,在场的几人中唯一愿意给阿尔法瑞斯一点帮助的,可能只有第七军团的罗格·多恩。
两个原体的目光相交,随后,罗格·多恩走上前去,准确地抬手,右臂格挡住基里曼的第二拳。
基里曼看向多恩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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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阿尔法瑞斯从颤抖的嘴唇中挤出一丝喘息。
话语未竟,罗格·多恩前踏俯身,一拳砸出,阿尔法瑞斯闪身避开,多恩却极快地移动重心追击出第二次重拳。这一次攻击没有落空,阿尔法瑞斯捂住胸膛,在剧烈的呼吸中虚弱地品尝着自己口中浓郁的血腥味。
“这又是什么!”阿尔法瑞斯的声腔里终于显露愤怒,“难道我还袭击过你的母星吗,罗格·多恩!”
“山阵号。”多恩简短地说,活动着他的手腕,苍白石像般光洁的拳头上沾着基因原体们徒手搏斗时染上的血迹,“西吉斯蒙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