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科摩罗留给了康拉德·科兹。”佩图拉博说,有些心不在焉。“还有那个灵族。”
“三天之内,佩图拉博。”莫尔斯强调着时间的流逝,“你和康拉德·科兹正式的见面时间没有超过三个泰拉自然日,而现在你已经开始担心一个健全的成年原体,会不会在他生活了足足二十年的城市中遇到不够友好的突发事件。”
“他和其他人不一样,而科摩罗也和因威特不一样。”佩图拉博在他们下方的带刺尖塔中爆发出一连串的爆炸火花时,做出一个眯眼的动作。燃烧的气体灼烧出惨绿的光,将科摩罗的下层黑雾照得透亮。
莫尔斯打量了佩图拉博一会儿,直到机器人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工匠摇了摇头,草率地用五指梳了一把自己蓬乱的黑发。
佩图拉博正在将兄弟的安危当成他责任的一部分。
莫尔斯很难确认铁之主是从何时起发生了这般的心态改变,也许要上溯到他在废墟拉起马格努斯的那一日,也许和罗格·多恩多灾多难的山阵号相互关联,又或者他仍然对安格隆在努凯里亚遭遇的灾难无法忘怀。
一个人的思维基底无法变更,但性格永远会随着经历与环境的变更而产生波动。所有人都是案例中的一部分。包括他自己,莫尔斯想。
不论如何,看见这身形庞大的机器人竟然心心念念地关照着一个相识不过几日的基因原体,莫尔斯决定指责科兹。这一定是血腥侯爵那与生俱来的敏感内心对佩图拉博产生的可怕渗透影响。
一圈圈碧绿的火焰在花衣灵族剧团的杂色飞艇前方展开,宛如一处通向深海底部的漩涡。
维克特的梦魇忠诚地为他们指出了正确的网道之门,这次与梦魇们对接的灵族不再是繁忙的阿瓦塔,而是剧团内的告死小丑。与梦魇们做出戏剧性的死亡演绎式告别后,花衣小丑们兴致高昂地唱起了跳脱轻快的切分小调。
他们深入迷宫的维度,让绿焰之门在舰艇后方闭合。
不同于帝皇正在自行修建的那一节泛着绿光的朴实网道,这条完整的隧道更像一条介乎于梦幻和现实之间的奇迹。彩虹般的涟漪在完好的隧道墙壁上泛起层层的波澜,阻拦网道外界深邃星空中隐藏的灾厄。
由灵骨和未知金属打造的分支门户与路牌仍然保存良好,主要的路径和毛细血管般蔓延的网络也多半未受侵害,即使它们中的一部分已然在极乐天的尖啸中轰然坍塌,成为未诞生物的永恒游乐场。
“灵骨维护着网道,否则帷幕之外的恶魔早已刺穿灵族流淌的宽广动脉。”阿瓦塔和他标志性的笑脸面具一同飘然而至,翻动着他手里的一本皮革书籍。“那些虚无的利爪,肮脏的尖牙,吱嘎吱嘎,咬着我们的路,道路里是我们继承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