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要返回圣吉列斯在巴卫二的住处。
聚集有多个巴尔本地部落组成的长老会议正等待着他们,纷纷整备衣冠,梳洗清洁,预备着环绕在天使座下,聆听圣吉列斯带给他们关于新来的“受启示者”的恢弘启迪。
康拉德·科兹走在圣吉列斯身旁略微靠后的位置,以避免自己被天使无意中伸展开的洁白羽翼打中。
通常情况下,圣吉列斯不会造成此类荒诞的失误,但血侯很欣慰自己行踪隐匿、不留气味与声响的作派,能够给伟大的天使对他所处位置的定位做出判断误差。
即使代价是他被一只扇动飒飒沙尘疾风的白羽之翼正中肩膀,这显然也并非他当时正围绕在圣吉列斯身旁进献衷心谏言的缘故。
此时,康拉德·科兹的目光正定在莫尔斯身上,口中念念有词。
“七日之前,我庭下信使所见的坠空流星果然并非幻象。”他唱歌般轻柔地说着,“我的廷臣对我说,一颗漆黑的碎星卷起炽火,从巴尔的荒凉地上空,沿着一根铅垂的直线向地面坠落,却不曾留下任何沙地中的痕迹……那是一道裂隙将要展开的不祥之兆吗?还是——”
“是我。”莫尔斯用直白的方式,截断了科兹像邻近泉源的水一般,汩汩流个不停的堆砌辞藻,“我没有空降舱,真是遗憾。”
“你的船员呢?”科兹挑起细长的眉毛,“佩图拉博的舰队里,竟然连一台空降舱都寻不出?”
“我与他分别行动,康拉德,”莫尔斯说,飘在两名基因原体身旁,头顶黑色防风布,手腕交叉在背后。
“他如今正繁忙于军团事务,我上次与他写信时,他刚刚结束了一座要塞的建设。佩图拉博的钢铁勇士是大远征之中最为光荣的三支军团之一,而我不过区区一闲人尔,何德何能与他同处一艘太空巨舰?”
“你何不当面赞颂佩图拉博的成就呢?我未曾见过他,但据康拉德·科兹的叙事诗而言,他会为此心生欣然。”
圣吉列斯柔声说,大多数时候,天使的声音要么沉浸在怡人的和煦暖风之中,要么蕴含着崇高而不可动摇的威严。此刻并不是一个例外。
“那绝非叙事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