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它们还会堂而皇之地点燃一种滚烫的、发亮的东西,将野兽分解、切割,浪费地只取用最鲜美的那一部分,在发亮的活动之物上炙烤,然后哄笑着塞进它们的嘴里,叽里咕噜地发出声音。
在它们的族群之中,有一个特别高大的个体,就像被子嗣所供奉的野兽头领一样,发出很大的噪声,接受着小个子的孩子们送来的礼物,并给它们带去庇护。
它与他一样高大,力大无穷,身手矫健。看见它狩猎时的粗暴与干练,那些被一斧劈开头骨的野兽在它身前倒下,粘稠的热血洒在周围的青草上,证明着猎手的强壮与无所畏惧的野性。
它从不用东西去覆盖它的头部,金色的毛发和偶尔透过缝隙洒落的光芒如出一辙,狂野的脸庞在面向林中的阴影间时,时而表现出惊人的敏锐和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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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许多次,他们的目光似乎相对,他几乎以为它已经发现了自己。
这让他的两颗心脏紧张地跳动着,浑身微微发烫。以前数次见到那些小型的、和他类似的生物时,心中产生的激荡,正在迅速地层层扩大,就像季节更换时的新生之物,迫不及待地破土而出。朦胧的情绪被积攒得太久,逐渐变得过于清晰,将他向前推去。
这是他生命中出现过的,最令他想起他自己的生物之一,仅次于他路过那些镜面般的水泊时,看见的自己面庞的倒影。他们简直就是同一类存在,同一个人的两面,同一种事物的倒影。
欣赏与向往在他少有情感的天然心智中萌生,除生存的需求之外,他产生了一种新的想要的事物,他说不清那是什么。
出于又一种根本不合生存需求的情感,他拒绝跟在它们身后,捡起剩余的内脏和血肉去啃食,即使这会让他的生存变得容易太多。
然而,长时间的跟随也让他烦躁不已,无暇捕猎则使得他变得饥饿又疲惫,他存储的力气缓慢地流失。
他需要做出决断,创造一些其他的机会,以将这场漫长的尾随结束。
前方是一片湖泊,依照他近日对它们的了解,这些生物会在水边歇息,唱些伴随吼叫和大笑的歌谣。
他们的嗅觉敏感,如果他想要除去自己身上的浓重气味,避免被觉察地靠近,他刚好有一条路可以选择。
——
“芬里斯的星星在水面上,芬里斯的星星在天空下,河湾深处长着枯草,草下躺着死猎人,一群群的鱼是银色的箭,反反复复地咬着他……”
诗琴悠扬地响着,琴弦被战士抓握武器的手轻盈地拨动着,源自芬里斯广阔雪原的曲调配上太空野狼的三流诗人们随口做出的词句,在卡利班的密林中回荡。
鲁斯曾经笑过他们,不如去找福格瑞姆好好学习什么才叫真正的诗句,这群懒惰的家伙立刻哭爹喊娘地抗议,说他们不愿意被帝皇之子们按在墙上喷一身香水。
黎曼·鲁斯费劲地眯着眼睛,坐在狼崽子们好不容易在湿热的森林里升起的火堆边,一边分出精力观察这帮不熟悉森林的战士会不会不小心把火星溅到石头圈起的篝火外面,一边将那根用来穿起刻着符文的石头项链的细绳,想办法重新塞回那十来颗灰色的石头之中。
在先前的某次作战中,他不小心勾断了一条皮绳,直接导致他历次作战中挨个收集的小骨头和小石头洒得到处都是。黎曼·鲁斯对他的子嗣们会不会愿意帮他好好串项链感到怀疑,遂决定暂时放下武器,亲力亲为。
他正仔细地拿一根细骨针顶着一根皮绳,往一块椭圆的石头里慢悠悠地穿过,他手下一个野狼就过来打断了他:“这附近有什么东西,大人。”
“这附近有个湖,有一片森林,”鲁斯说,“你发现了什么东西,冬灾?湖里终于出现仙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