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荷鲁斯下令,“跟上。”
——
许多原体虽因谦逊的礼节而不曾直言,但他们往往认为自身的战斗技艺就算并非世间独一,也必定名列前茅,而唯一能与之争斗的,就只有他们的血亲兄弟。
这不能说是错觉,但只要他们之中任何一人曾目睹过帝皇战斗时的身姿,那份自谦中的最后一缕傲慢也将随风而散。
在重锤挥过的间隙里,荷鲁斯看见帝皇的金甲如风暴般扫过绿皮的战阵,所到之处,无物不燃烧在毁灭性的风与火之中。
帝皇从战场的一端横穿至另一端,雷霆伴随其身,将兽人在戈戎星球地表用所有废弃物品建造起的防御工事和武器厂区点燃,兽人的堡垒被由外而内地击溃拆毁,金雷白电穿越纵横,震碎要塞,劈断兽首,一剑一爪,带走数十乃至数百条敌人的性命。
他的每一击都臻于完美,比察合台可汗更为迅捷,比福格瑞姆更为精准,比黎曼·鲁斯更为野蛮,比安格隆更为勇猛。帝皇存在的本身就是人类上万年智慧和勇武的凝聚与集合,并且胜过了任何单一之人能够表现的极限。
军队进一步相互接近,双方的战吼在炽烈的气氛中燃烧,绿皮从坍塌的防御所中涌出,宛如被煮沸的浓绿泡沫,而影月苍狼与助阵的怀言者迎击而上,追随着帝皇的雄姿,灰与白的浪潮将绿皮的泡沫轰然粉碎。
爆弹的炸响和各式武器的尖啸与绿皮危险的离子爆炸相互扭曲,混杂的吼声也融入回荡于天地之间的隆隆震颤之中,如开裂的天幕,崩溃的大地,全部成为帝皇战斗的伴奏与配乐。兽人的挥砍在他面前恍若无物,那些咆哮和嘶吼变成蚊虫的嗡鸣,唯有鲜血流淌更甚,铺就帝皇足下的道路。
荷鲁斯紧追帝皇的脚步,加斯塔林则追随在他身后。在尖啸和爆炸之间,他将帝皇的光辉定于眼神的余光之中。帝皇如往常一般英姿无匹,甚至比他们百余年来多次并肩而战时更加迅如风雷,誓要将战斗在几小时内结束。
他是否比平时更加急切?他动用的力量是否比平日更加迅猛?
一道念头闪过荷鲁斯饱受困扰的心:究竟是什么在时间的尺度上追赶着帝皇?
大军向前推进,涌至要塞的前端,厮杀进入决定胜负的关键时段。影月苍狼与怀言者与无穷无尽的绿皮战斗,能量武器、爆弹和冷兵器的光辉交相错杂,而战局瞬息万变。
兽人的指挥官反过来分析进攻的帝国军阵,更加庞大的大型绿皮吼叫着从侧翼冲入进攻的队列,爆弹如雨点击于伞面,擦过它坚韧的外皮和拼凑而成的坚固重甲。
一些战士倒下,位于侧翼的赛扬努斯奋力还击,保护他倒地的战士,剑光撕裂绿皮的厚甲,化作焦炭的敌血从刀尖坠下。与他相互守卫后背的荣耀小队成员被更多绿皮拖倒在地。
而后,赛扬努斯的后颈遭受了一次重击,他向前一步踉跄,电光石火之间,绿皮的第二次攻击被巨石般的重拳带来,将他砸跪在地。
“不!”荷鲁斯大喊,声音宛如被撕裂。
然而为时已晚,四王议会之中象征新月的哈斯塔·赛扬努斯身躯被绿皮打飞,重重砸在集装箱表面,将铁皮打出一道凹坑。巨型绿皮丑陋的脸上露出狡猾的大笑,赛扬努斯满手鲜血,举枪迎击,爆弹在绿皮的格纹厚甲上击打出有如涟漪的凹痕。
荷鲁斯以铠甲硬抗敌人的攻击,拼命向赛扬努斯的方向奔去。
一道幽影般的黑光越过他的肩头,纵穿百米,划空而至,刺过异形的鲜血与骨肉,直取挥斧的巨爪。
刹那之间,漆黑的光团当场炸裂,从深绿的利爪开始吞噬,而后猛然膨胀,将兽人的手臂乃至肩膀卷入黑洞般的能量团中,如玻璃砸碎般的裂纹顷刻遍布兽人通体全身,那巨大的身躯在强大的引力之下四分五裂,爆成掺杂黑雾的血沫。
这份未曾谋面的力量从何而来,牧狼神已无暇思考。
荷鲁斯越过黑雾,抓住赛扬努斯的手,将他喜爱的战士保护在爆弹与巨锤之间。赛扬努斯喘息着挣扎站起,右臂无力地垂落,由肌肉束衣和盔甲维持形状。
“父亲,”他低声说,“我能继续战斗。”
“直到最后一次呼吸?”荷鲁斯低声说,而后大笑,从地上捡起一把掉落的动力剑,扔给赛扬努斯。
影月苍狼反手接住:“直到最后一次呼吸。”
“为了帝皇!”荷鲁斯吼了一声,结束这短暂的对话。
为了帝皇,直到最后一次呼吸。昔日在科索尼亚与帝皇重聚的第一个刹那,这就成为他最初的意念。若他有朝一日身心俱焚,这也将是他最后的意念。
赛扬努斯提醒了他,荷鲁斯聚精会神,将心力全数投入眼下的战斗,释放着基因原体与生俱来的天赋。战斗的感官浪潮如雨幕洗过舷窗,卷去浮尘和杂念。
地面的要塞在帝国军队的冲击下垮塌,帝皇身上缠绕的金色烈火其势更盛,方才的刹那黑光有如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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