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呢?”克泰夏斯问。
男孩的目光变得遥远,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捧着的颅骨,看起来十分困惑。
“我的父亲也刚刚去世,”男孩说,粗糙的手指抚摸着颅骨,然后将它捧起来,贴在脸颊侧面,似乎想要倾听颅骨能够发出的任何声音。他歪了歪头:“我的叔叔袭击了他,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那么做。”
克泰夏斯摇了摇头:“财富,或者权力。”
“这值得他杀死我的父亲吗?”男孩若有所思地问。
“我回答不了,”克泰夏斯找了一会儿合格的称呼,他的尝试失败了。“但你不能一直待在这儿,外面有许多事情等着您。”
“我知道。”男孩仰着头说,却给了克泰夏斯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他把颅骨重新抱在怀里,站得笔直。
“您记得您是谁?”
“我不记得,”男孩的手抚上他自己的心脏,感受着那儿传来的跳动,“但有一千个人在同时劝我出去,告诉我我是一个领导者……我是什么的领导者?”
“人类。”克泰夏斯颤声回答,他给出答案时,身体里烧起一股惊人的恐慌。不能对任何更高的无形诸神顶礼膜拜……但他在做什么?
男孩用刚刚感受心跳的手触碰了他的脸颊,探索着他脸部的轮廓,很快克泰夏斯知道,他感受的是他颅骨的形状。
“但你不是人类,”男孩疑惑地收回手,“你们都不是。”
这句话不知怎地让克泰夏斯的意识轻轻一疼,无言的讽刺从他的意识边缘不甘地升起。“也许吧。”他说,“我们也不奢求您的指引了,但人类在等您。这是一个愿望。”
“那个名字是——的术士也这么说,”男孩冥思着,他口中吐出一个惊人的独特名字,一连串祷文或秘法般的古老音节,一个不同于“阿扎克·阿里曼”,但指代对象毫无歧义的名字,一个……真正的链条与束缚、火焰与潮汐般的真名。
男孩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出人意料的事,他看着克泰夏斯的惊讶,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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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要怎么离开这儿呢?”男孩接着问,“我只有这个村子,我只认识这里。”
这难倒了克泰夏斯,他的知识里组合出无数个或许相关的方法,没有一个完全适用——没有一条知识告诉他,要怎么带着一个……这是什么?人类之主的残片还是重生物?要怎么带着一个失去记忆的无形神明,走出时间的终点?
男孩看出了他的苦恼,脸上渐渐成型了一个微笑。一个平常的、孩子的微笑。他思索着,安抚地点了一下他的前额,像羽毛的轻触。
“那你拿着这个。”男孩说,取下他用来装点父亲颅骨的贝壳,递给克泰夏斯,“我会听见你们的声音,就像我能听见那条河里流动的声音一样。很好听,也很悲伤。”
他笑着说,克泰夏斯恍然意识到那条河流就是死亡的魂灵构成的漫漫长河。他的表情绷紧在他自己的脸上,普洛斯佩罗的风再度穿过了他的灵魂。
“但我只有一块贝壳,”男孩接着陈述,“你们有一千个人。你们谁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