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之中,浓郁的真元沸腾着,升腾化作万千气象,笼罩着金丹,金丹散发出来的生机愈发浓郁,其上的纹路逐渐清晰,纹路似乎在朝着某个既定的方向,演化着。
三七居士惊诧万分,他认得这气息,这是痴人的气息,那个可以依靠忘却来换取得到的绝妙道法,但此子身上的气息,绝不只是痴人这么简单。
周不劳,居然将黄粱客与痴人结合,做到了在虚中求实,在假中求真。
以此来看,他周不劳是要突破了此方天地的限制,用真正的金丹,与元神相合,再借由神匠山门的煅天手将元神与金丹凝炼,通化神柯之轨,以此成为元初之婴,凝结元婴!
这小辈如此魄力潜能,堪当大任!
或许,世间真会因为他,天翻地覆。
三七居士心境震动,连带着山川大敌都震颤起来,他心中不由浮现王行舟的音容笑貌,那个向来随心所欲,随性而行的渺苍宗大师兄。
天地将倾,往来不复。
在诸多先贤大能作壁上观时,只有他王行舟毅然自缚神通,放弃他那数不尽的锦绣前程,看不见大道路途,摘下渺苍宗的道冠,脱下化神境的鎏金道袍。
舍身自囚仙牢,抵神换得口含天机,只为这方天地博得一线生机。
为了这一线生机,从未动过卦书占卜一道的他,用百年,算尽天机人心,将他此生所有的心思,都倾付在这一线生机上。
师兄,你的眼光终于好了一回,好在是最后的一回。
不似那万类宗的余孽,借着你亲传的山海道意,兴风作浪,不知坏了多少因,又结了多少坏果。
此刻,三七居士看着周不劳,眼中满含欣慰之意,但更多的却是敬佩,万分的敬佩。
他二十岁的年纪,还不知道自己能否在练气期寿元用尽前,突破到筑基呢,遑论碎丹重修这等事。
单论天分同阅历来说,这后生比之许多同辈都要高,也算是惊才绝艳之辈,然而这些比起他的心性来说,不过尔尔。
能走到这一步,三七居士对周不劳来回经历的事,也了然于心。
只不过,酝酿许久,周不劳的气息始终盘旋在盲婴期,未能破开清明,真正的达到元婴期。
“后生,想要在此地成婴,单凭你这痴人说梦还稍稍欠缺一丝契机,你此前未曾凝结元婴,自然是不知道这一丝契机意味。”
三七居士了然一笑:
“能成盲婴也是不错了,后生,快些出手罢,再等下去,就要日上三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