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喧强撑着黑潮侵蚀的痛苦,向国主刘昭请罪告退,路至半途就被夜郎国几人抬回了国中。
而周不劳,自然是万般嘉奖。
一番封赏还不够,听闻周不劳要去祁山书院,刘昭还亲自下旨,封了个正儿八经的名头,还特遣了伴读等等……
周不劳打道回府,跟王闲提及文武礼比之事,却发现王闲可比他清楚,那怕是细枝末节都是如此。
话已至此,周不劳早已心知肚明,既然王闲能全程观摩他与耿喧的比武,想必也已然得知耿喧已经被潮息浸染。
但王闲也有些诧异:“扶摇境擅长循用风息,以此窥见灵元与元魂的痕迹,每一任扶摇境主都可借此知晓世间万物气机,耿喧居然没有察觉贤弟的元魂不同寻常之处吗?”
周不劳心知肚明,在普罗斗笠和食相典的掩盖下,金丹期的耿喧哪怕身为扶摇仙境之主,也还不足以看穿,非是元婴修士这般细如毫厘的元魂才能察觉。
毕竟普罗斗笠是化神大能的手段,而赠予周不劳食相典的三七居士,虽然因为寄宿在《人祖传》看不穿修为,但应当也是位至少元婴大能,食相典更是专攻伪装易容的魂法,扶摇境加上耿喧的份量还是不够看。
“王行舟留下的手段罢了,不过王兄将同我说这些,海推心置腹,就不怕周某是他人口中的奸佞卑劣之辈,用的尽是些见不得光的下三滥手段?”
王闲哈哈一笑,摇了摇头:“王某虽是一介商民,但游历时也好交四方友,不论出身年岁如何,广结道义相合、意气相投者,遑论扬名四海、正气凛然者,就算是世人眼中的妖邪之辈亦有不少至交好友,何况周贤弟乃是超世之人,自然要坦诚相待。”
“王兄豁达大度,能言善辩,自然不缺四方好友。”
“性情中人最易为人所用,我行人间不过百来载春秋,却已身心俱疲,所谓名门正派从来不缺两面三刀的宵小。”王闲眼中闪过许多往事,一一消散:
“而世人避之不及、甚至恨不得提刀相向的‘妖魔鬼怪’,当然也不乏抱诚守真之人,纵然极少,但也值得王某在日后更多考量道心与品行,而非他人的只言片语。”
王闲说罢,向周不劳坦然一笑,又道:“更何况,那位大人的眼光,我信得过。”
“……”
周不劳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位是富可敌国的王府长子,而不是屈居在仙牢中的落魄阶下囚,他远远低估了王闲的心胸,这般豁达不愧其财源滚滚。